大爺指的自然是韓玄道。
韓漠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已經落山,想來是都從衙門裡回了來,只不過韓玄道這樣急著叫自己過去,又是所為何事?
小廝正要往東院先去見父親,那小廝已經道:“少爺,老爺說了,大爺在等著,先去見過大爺再回來說話!”
韓漠微皺眉頭,但也不多說,徑自往戶部尚書府而去。
進了府,早有人在外等著道:“五少爺,老爺在書房等你!”當下領著韓漠徑自來到韓玄道的書房,稟報過後,韓玄道在書房內喚了韓漠進去。
屋內已經點起燈,韓玄道坐在書桌後面,瞥了進來的韓漠一眼,神色有些冷厲,淡淡問道:“何時回來的?”
“進城沒幾個時辰!”
“那你何時走的?”韓玄道將手中的書丟在桌子上,冷冷地望著韓漠:“本以為你是個做事周全的孩子,如今卻是有些不像話了。怎麼,是不是成了御林軍的指揮使,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許多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了?”
韓漠心中一緊,韓玄道這話說得極其冷厲,這還是韓漠頭一次聽他這般說話,只能垂著頭,不敢多說話。
“我問你,你何時離開京城的?”
韓漠也不抬頭,只是垂著頭道:“有十多天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
韓漠微微抬頭,卻是瞧見韓玄道一臉肅容地望著自己,那一張本就很古板的臉上,此時一片陰沉,那雙眼眸子更是犀利無比。
“六月初一!”
“今日是六月十三!”韓玄道冷笑道:“我知道你出京的訊息,那是前日……也就是你離京十日之後……小五啊,你在西花廳待的時日不長,但是西花廳那鬼鬼祟祟的一套,你卻是學的很好啊!”
韓漠看著韓玄道,身子微彎,小心翼翼道:“大伯,那陣子你正忙……而且我也沒有想到要耽擱這麼久,所以……所以……!”
韓玄道豁然站起身來,一臉冷峻地緩步走到韓漠身前,那一雙犀利的眼眸子死死地盯在韓漠的臉上,韓漠被他那一雙眼睛看得有些發毛,不由低下頭去。
韓漠的性子,素來天不怕地不怕,便是再厲害的人,他也毫不畏懼,但是或許是自小在世家那種嚴格的環境中成長,倒是對東海大宗主韓正乾頗有些忌憚,如今這位韓玄道就如同是從韓正乾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又是韓漠的直系長輩,這也讓他還是有些敬畏的。
片刻之後,韓玄道才揹負雙手,並沒有回到書桌後面的楠木大椅子上坐下,只是在旁邊的黑木椅上坐下來,離韓漠很近,那雙眼睛依然盯在韓漠的身上,淡淡問道:“你去風國……做了些什麼?”
韓漠這一刻卻是心思如電轉,竟是不知道該不該將風國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韓玄道。
他這一猶豫間,韓玄道已經冷哼一聲,沉聲道:“還不快說!”
“大伯,其實……是聖上聽聞風國發生內亂,如今魏慶陳兵邊關,他擔心風國在我大燕後方弄出亂子,攪擾我大燕後方,所以……下令讓小五去風國打探出風國內亂的根源……!”韓漠小心翼翼道,也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將自己前往風國的真相說出來。
自己前往風國營救朱小言,風險極大,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拖累韓族,或許是因為擔心韓玄道斥責,韓漠鬼使神差地將實情隱瞞了下來。
韓玄道打量了韓漠一番,神情依然嚴峻,問道:“那你……打探出什麼訊息了?風國……為何內亂?”
韓漠立刻道:“大伯,這個小五倒是打聽清楚了……是那風國酋長拓胡風想獨霸酋長之位,召集土官,趁機殺死了幾名土官,弄得各大寨勢若水火,分成了紅頭人和白頭人兩派,互相爭殺……!”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韓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