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言就像個剛破繭而出的狀態。
渾身上下都透著稚嫩的顏色,好像自從感染病毒變異之後,他體內的細胞就與病毒發生了混亂戰爭。
然後迅速修復了整個身體的機能,造成他看起來像新的一樣。
裴朝喜歡他面板上暈出的紅色,但也不忍心用大了力道,生怕不小心導致看起來非常脆弱的身體破碎。
但他粗糙手心在身上輕輕蹭就讓方樂言覺得發癢,難耐的往被窩裡瑟縮。
他躲到哪,那隻手就鑽過來追到哪,貼在胸口摸摸索索。
剮蹭接觸在樂言稚嫩的面板表層暈開了淺淡的粉紅,真是有種一碰就碎的既視感,足以讓裴朝在那充血感中深陷。
想深陷不拔。
對方的臉頰貼在胸口,方樂言手指落在裴朝額角那一片恢復正常顏色的面板上,指腹愛憐的撫過對方眉梢。
親吻湧潮而上,埋沒在他的脖頸邊。
煥然新生的小隊長像個未滿月的貓兒似的發出輕緩叮嚀,淺紅唇瓣湊過去親吻裴朝染白的髮絲。
“嗯嗯。”
凜冽的感覺就像是,末日裡逐漸失去水分的城市輪廓突然落下了場暴雨,淋溼了那些粗糙乾涸的溝壑。
在潰敗的情緒中填滿了所有期盼溼潤的縫隙,讓明明已經枯敗的景象漸漸恢復了活力,沒有溫度的雨水纏繞在身上有了灼灼溫度。
雨越下越大,散發著熱氣用噪聲淹沒了整個世界。
方樂言在動盪的世界裡時而燥熱,時而窒息,卻並沒有任何防備的不安,只因被圈在一個小小的方寸之內,鼻腔裡都是最信任的氣息。
“抱著我。”
寂靜的深夜裡總是有一點動靜都能洩露在黑暗中,於大力在樓上把浴室裡外的血跡收拾乾淨,才終於把溼衣服脫下來衝了個澡。
連清理衛生再清理自己,時間還是不早了。
梁野在臥室床上攥著個牛肉乾等了很久,他忘了把那隻兔子拿下來,有點懷疑於大力這麼久沒下來是偷偷把自己的兔子給吃了。
那僅有不多的一點信任感還是沒扛住,最後喪屍從床上嘰裡咕嚕爬下去,就想去找。
他光著身子只穿著個內褲站在了臥室門口,仰頭看向二樓那一點點蠟燭光亮,剛想竄上樓梯就又停下了動作。
好奇的盯著對面臥室歪著腦袋聽。
變異成喪屍之後梁野的觸覺和嗅覺都在迅速退化,但聽力卻明顯提高,灰濛濛的眼睛盯著那扇緊閉的臥室門。
聽著裡面的哼哼唧唧還有喘息聲,顯得十分好奇。
他知道裴朝和方樂言在裡面,而今天方樂言也沒像昨天一樣到自己房間來,沒有留下好聞的味道。
正當梁野想朝著對面走過去拍門的時候,於大力攥著蠟燭在二樓叫住了他。
“梁哥!”
“你怎麼不在被窩裡待著又跑出來!多冷!”
光著的喪屍扭回頭看他,又想起來自己下落不明的兔子,嗚嗷低吼一聲又跑上樓梯差點又把大力給撞倒。
這要是磕臺階上恐怕得磕個半死,好在因為於大力也沒穿那身溼衣服,下意識躲了撲過來的親密接觸才沒摔倒。
“你幹啥!”
梁野氣沖沖的朝他齜牙發狠。
“肉!”
“我的肉!”
於大力這才知道他是回來找那隻兔子,他也是看那隻兔子奄奄一息都沒動靜了,打算在浴室裡放著明天早晨再拿的。
現在好了,又想起來了。
“……明個咱再拿,擱臥室裡多臭啊!”
梁野就覺得是他想偷偷把兔子藏起來,趁自己忘記的時候吃掉,當場兇巴巴的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