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自己真的死了?……所以才會聽見娘娘亡魂的聲音?……
“有力氣看我,不如留下點力氣站起來,我可不打算揹你走。”沽月汐微微笑,她來得總算是及時。
她答應過柯爾娜,這個春天會來看她。
她來晚了……但總算有了補救,進城前竟然在郊野發現了這麼一幕。
“小子,你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呵呵。”沽月汐望著柳言笑。
柳言愣了好一會,也慢慢笑起來——很慢很慢,那笑容持續了一小會,便慢慢褪去。
“柳言?……”沽月汐急忙喚他,希望能喚回他的意識。
柳言還是暈了過去——
沽月汐望著柳言,垂下眼簾。“……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夜沉無聲。
柯爾娜被幽禁了。幽禁在自己的家裡。赫羅以養病的名義將塞爾拉茲…莫羅沃送進了自己的居所特別“照料”,而他本人,則在國相府住下來——
只是一天光景而已,國相府已然換了主人。
世上很多事情,往往只需要一天便足以。
柯爾娜表情呆滯的望著桌子上的嫁衣,她的淚早已經流乾了。
——我坐在這裡幹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我在幹什麼?……哦……對……
我在這裡等死呢……
如果可以一死了之,她大概早就自盡了。
赫羅卻下了一劑猛藥——他告訴她,她的任何行為……都會影響到柳言的生死……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真的不知道了。
也許赫羅在唬她呢,像他這樣不留後患的人,柳言一定是已經死了……
但是……也許還活著對不對?所以……她才會坐在這裡,做一個待嫁的女子?……或者,是一個木偶。
門,輕輕開了。
柯爾娜沒有理會。她知道是赫羅。
“婚宴就要開始了,我來看看我可愛的新娘——”赫羅微微笑著,一派玩賞姿態,“呵呵……不笑的樣子也別有韻味呢……”
他是在嘲諷她的絕望嗎?
柯爾娜依舊保持沉默。她只能沉默了,一切皆被這個男人掌控——包括北岑至高無上的皇帝。
想起艾斯,柯爾娜心頭又是一陣痛。曾經那個溫宛的少年,竟成了惡魔的幫兇!北岑國素無紛爭!如今卻是這樣一種病變!
門外有人敲門。
赫羅皺眉,說道:“進來。”
一個護衛快步走進來,面容緊張。他幾步上前,在赫羅身邊小聲說了些什麼。——赫羅神色稍變,似有不悅。
赫羅轉過身,朝柯爾娜一笑,“婚宴看來得推遲了,有位重要的大臣得了急病,沒有他出席就太不風光了,我去看看——”
他轉身要走,停下來,回頭又笑著說:“今天外面起風了,你還是不要亂走比較好。”
言語裡有警告的成分。
大臣得了急病?……愚蠢的理由。柯爾娜望著赫羅離去的身影,暗暗好笑。門被合上,外面的侍衛繼續把守著這裡。——她倒真希望外面的風大,大到能把房頂也揭起……
柯爾娜久久坐著。像是在等著什麼。
海風鼓動,天空陰霾,大朵的烏雲堆積在海平線上,船隊持續著前行。這樣壯觀的出行使士兵們鬥氣昂然,每個人都顯出一股野生的張力,他們躍躍欲試,像是獵人被放置在了獵場一樣激動,並且興奮。
“海能激起人們內心深處的慾望,不是嗎?”瀟沭辰對瀟沭延說道,儘管這句話更像自言自語。
瀟沭延表示預設的一笑,手中的白色棋子輕輕按下。
瀟沭辰看著那顆棋,凝神片刻之後,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