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孔在瞬間扭曲。
“蔻蔻瑪蓮說,需要你的血池,但是並不需要你。”
血池領地的邊緣,一隻鼴鼠衛士動身去巡邏。黑暗伴隨著清冷,淡薄的霧氣籠罩在草丘,露水悄無聲息地沿著被吃光剝淨的粉嫩骸骨流進鬆軟的泥土裡。或許還有蟲鳴聲吧,那些小蟲子們總是管不住自己,在沒人看到的時候自以為是地叫上一、兩聲,月光清朗的時候也會嘈雜得讓人煩惱,不過今天沒有。
一切,都是那麼寧靜。
它慢慢地鑽著地道,用紅色的近視眼恐嚇死者的靈魂。得知死者懼怕它,它便更加得意,然後,它撞到了枯骨,被埋在地下的骨頭。它從發光的水氣區別這是人類的骨頭還是其它什麼東西的骨頭,用不同的光譜區分它們每一根。然後,它數著它們向前推進,它驚訝地發現那是骷髏一具接著一具。
哪裡來的這麼多骷髏?一點螢光突然從撥亂泥土中亮起來,亮起在骷髏的脊樑上,就像是個漂亮的首飾。“這是什麼?”鼴鼠衛士好奇地巴望著,突然害怕起來。“不、不死軍團!”
已經晚了,那不是有情感的怯懦靈魂,一隻嶙峋的手猛地捏住了它,它恐懼得吱吱亂叫,那有力的指骨卡進它的喉嚨,直讓它的骨頭從肺裡刺穿,再從毛皮裡冒出來。
叮的一聲鈴音,就好像更換過季節,一陣風吹過,原野就變了。泥土翻湧,不計其數的骷髏兵士拿著生鏽的劍從臨時墓地裡站起來。結束了短暫的安眠時刻,他們抖落身上殘留的泥土,將殘忍的紅色目光投向眼前的那片原野,那本該是柵欄一般的稀疏身形中卻望不到一絲對面的夜色,因為骷髏的背後有骷髏,骷髏的背後還是骷髏。
從血池的洞穴當中,巨大的螞蟻感應到巡邏兵的死亡,舉著獠牙衝出來,那獠牙更勝鐵鉗,足以咬斷任何一根結實的骨頭。螞蟻身後跟著亡靈巫師的烏合之眾,還有噴著毒氣的臭蟲。它們用體液讓大地變得更加汙穢,在它們的獠牙之下,骨頭就像是餐點一樣酥脆。誰又能抵擋氣勢洶洶的昆蟲?
它們衝入那片原野,衝入茫茫的薄霧之中尋找它們的敵人。一些巨大的螢火蟲在霧中緩慢地飛舞著,越來越多,成群結隊地搖曳在半空,炫耀著,彼此之間像是要彌補殘缺,終於連成整整齊齊的一道光面,截斷了天地之間。不知是什麼嘶啞地叫了一聲,霧氣便突然散了,那些不是螢火蟲,是成千上萬的正在列隊的骷髏兵脊椎上點綴的磷光!全是骷髏,四面八方的骷髏兵!
頂盔冠甲,骷髏讓白骨的腳趾踩在廣闊的原野上。沒有靈魂的奔走者,卻用成千上萬的白骨堆積真理。更加兇殘,更加龐大的數量,帶著純正的死亡氣息,將必死的意念散播到戰場上。不管是用眼睛的,用觸角的,擋著盾牌的,躲在甲殼裡的,那白色恐怖無孔不入,在一瞬間佈滿視線。
來勢洶洶的蟲子們頓時猶豫了,特別是骨頭上散發的磷光逼近過來,綠油油地照亮了四周,和昆蟲在一起的巫師們驚恐的表情也一覽無遺。它們統統膽怯了,螻蟻尚且偷生,巨大的蟻蟲毫無規則地晃動著觸鬚,陷入混亂之中。這時候,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黑暗牧師出現在它們眼前。它們心存恐懼地安靜下來,希望能有交涉的餘地,卻清晰地聽到了關於自己的命運之音。
“殺死它們!”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似乎有聲音在吶喊,那是被灌輸的執念,讓骷髏深深的眼窩中紅光大盛。不需要想法就可以揮動武器,一群被執念驅趕的單純的機器。隨後,便是潮水一般惡狠狠的浪濤,十幾萬骷髏兵的洪水瞬間湮沒了原野,將扭曲的屍體一具一具高高地拋在白骨的潮頭。
牙齒和毒氣很了不起麼?
噁心的昆蟲體液流滿了地面,半個小時後,一頂來自某位國王的殉葬王冠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