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同類。”那為首的老者驚奇地說,“我們過去在幹什麼?好像都忘記了。”
他們似乎做了一場很荒唐的夢剛剛醒來,心有餘悸,相互對視著。最後他們漸漸想起來了:“唔,對了,我們在保衛風暴之眼,從最初的人開始到現在都快有一萬年了,我們還得繼續保護下去。”然後他們將目光投到髏大的身上,眼中閃爍著亮光,似乎看到了希望。
“對,是骷髏!”他們驚喜地說,“是骨頭架子!”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髏大更加確認那種親切,雖然他們仍然可能想把他埋掉,但是現在那種感覺更加清晰了。髏大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隨後,他看到了金光一閃,一閃接著一閃,連成了一片。
是騎士金劍。
他們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把和他所持的劍一樣的黃金小劍,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神情。髏大仔細觀看,那劍身上鐫刻的字跡稍有不同,有的是“皇冠騎士”,有的是“百合騎士”,有的是和他一樣的“國王騎士”,有“玫瑰騎士”和“天藍騎士”,還有的人手裡不是金劍,而是一面徽章,隱約有光芒萬丈的圖案。
“我們竟然都忘了。”為首的老者嘆息道,“是因為年代太久遠了嗎?我們竟然只記得埋葬這個世界的一切,直到有一天連自己也重新埋葬。”他的眼睛直盯著髏大,“但願你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的人。告訴我,骷髏騎士,你的名字是什麼?隸屬於哪位勇猛的王麾下?是在哪次戰鬥中犧牲的?”
“我不知道。”髏大因為自己的無知而退了一步,“或許時常會有許多夢幻,但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生來就是一個骷髏,在這之前的一切我幾乎一無所知。”
“那麼光芒始終眷顧著你。”老者說道,“沒有人生來是一個骷髏,即便熱血拋灑在異鄉,靈魂迷失在不知名的角落,那光芒也必將藏在心底。”
“心底?”髏大低頭看看自己的肋骨,那裡空蕩蕩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心底,只有風穿過。
他的樣子看似什麼都懂,卻又在為一些常規和倫常的問題深深困擾著。那樣子落在老者的眼裡,老者便深深地嘆息了。但是在這達克尼斯大陸,既然死人和活人沒有分別,誰又知道一個問題是幼稚還是深奧?
“你身上有著和風暴之眼非常相似的氣息,我們信任你。跟我們來吧,一切都會明白的。”老者轉身飄出了大廳,所有的人都跟隨著他前往一個黑色的祭壇。
髏大和烏鴉小心翼翼跟在他們身後,那祭壇上畫著一個巨大的綠色眼睛,就像是一個詭異的山丘。他們沿著側面的石階緩緩走了上去,聚集在祭壇的頂端。髏大突然發現祭壇的另一面是一片嫩綠,五顏六色的鮮花零星點綴著細草,柔和如同雨後的潤澤。那衝擊如同夢境一般撲面而來,在那分界線上,睜眼和閉眼已經不再有分別,因為夢境和現實不再有分別。
凝望著,漸漸便已經置身在其中。
霧氣藹藹從那色彩的世界中蔓延開來,漫過高高的祭壇,洗清了髏大眼中的血紅色,去除了血的遮色板。髏大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置身在那一大片芳草地中,用疑惑的神情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回過頭,人都不見了,只有他一個人站在無限伸展的原野中央,不管向哪個方向奔跑都將是一望無際的原野。
他懷疑自己已經分不清方向,所以朝著鮮紅的彤日跑了幾步。嫩草在他白骨嶙峋的腳掌下面發出輕微的聲響,幾隻從未見過的美麗蝴蝶上下搖擺著寬大的翅膀飛起來,圍著他轉了幾圈,然後朝著藍藍的天空飛去了。
“怎麼會?”髏大用手指頭伸進兩個眼窩裡攪動了一番,確定骨頭內部沒有沾上什麼東西。就是他感覺最好的時候,他也沒有將色彩看得如此清晰,或者說,在這個達克尼斯大陸根本就沒有幾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