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男性的矯健之美,難怪蔻蔻瑪蓮那樣的魔神也對他一往情深。髏大曾經以為肉體只不過是骨頭披上了肉塊,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那表皮裡面的東西,但是此刻他自慚形穢,低頭說道:“很強壯。”
“不是想向你炫耀。”羅斯門德大笑著將他的左手拉過來,放到自己地胸口,“我是叫你看這個。”
“心跳?”髏大驚訝地問,羅斯門德點點頭。一下又一下心跳有力地從那赤裸的胸膛傳過來,髏大彷彿能聽到清晰的聲響在耳邊迴盪。漸漸地,一個相同的頻率響了起來。羅斯門德緩緩拉過他的右手,放到髏大自己的胸膛。髏大突然發覺,那兩顆心臟在用相同的節奏一起跳動,而一股力量化作彭湃的暖流,正在注入他的胸膛!
“用你心喚我心。“羅斯門德莊重地說道:“人和人之間,本來便只有這一種正確地交流方式。你的心臟是在跳動,但是跳動得不一定正確。更多的時候,你只是知道它在那裡,在跳動,有一天它不跳了,人便死了。僅此而已。不錯,人的肉體脆弱。但是任何時候,你都不該拋棄它。有那種覺悟,你的精神就會無比堅強。為了活下去,心臟也會跳動得更加有力。就像今天這樣,只有活著的人才能見證這樣的奇蹟,活著地人無比強大。”
“你說的對。”髏大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說過。瑪斯的死不是因為懼怕死亡,而是因為懼怕活著?孤獨地活著?”
“誰都怕孤獨地活著。”羅斯門德笑著從水裡跳了出去,因為寒冷而“噢”地叫了一聲,光著腳板踩在雪地裡用毛巾擦乾身體。一個頭盔被丟上來在乾燥的雪地上翻滾,騎士們陸續爬了上來。“很冷,不要站得太直!”他們相互叮囑著,交換戰友間彼此的關懷,相互拉扯著爬上岸。
偶爾有人發笑,是羅傑:“我聽說冬天掉進河裡應該在幹雪地打滾。”
伍德依舊寡言,費隆的脾氣依然不好:“所以你應該像豬一樣在地上打滾。啊。看那笨烏鴉。真的在地上打滾啊。是你教的?”
髏大向羅斯門德急道:“你是不是知道關於我前生地什麼事情?請告訴我吧。”
“不,其實我和瑪斯不熟。”羅斯門德似乎刻意隱瞞,一面穿著褲子。一面對他說,“他出名的時候,我只是無名小卒。等我成名,他已經死了。關於他的一切,我也只是聽說。關於他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你不是他。人的生命脆弱短暫,還是應該把握好當前。今後儘管生活在黑暗中,也請一直向前看。或許會在戰場相見,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所以抓緊時間做些你想做的事吧。”
“聽上去,”髏大察覺了言中之意,“你不抓我了?”
“本來就不該抓你。”羅斯門德將一堆衣物堆在地上,又丟過一顆珠子,正是髏大視若生命的靈魂寶珠。髏大連忙拿穩了,迅速爬上來穿衣物。羅斯門德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就像是從城堡裡走出來一樣神采奕奕。“你說的對,”他向髏大招手道,“強迫別人不是騎士之道。我向你道歉。”
“等等。你們真地不抓我了?”髏大依舊難以置信,“你們特地跑了這麼遠,冒著生命危險把我救出來!”
“那是很重要,但是比不上一顆自由地心。”羅斯門德瀟灑而笑,“心航向哪裡,世界便在何方。面對命運未必是一種幸福,所以那多少需要勇氣。我是騎士,不是劊子手,如你所說,光神也不會在意少根肋骨。我已經取走該收回的,你的使命完成了,世界總會有辦法拯救地,不用靠你。相信我,你不是那麼偉大。”
髏大欲言又止,在此一刻,對光明生活的憧憬竟是超越了一切。
“那麼,好自為之了。”羅斯門德愉快地向他比了個手勢,帶著三個騎士朝著山下走去。幾個人從髏大身邊走過,或是點頭或是揮手。獨眼的費隆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把,想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