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還有很多漂亮的地方,我再帶你去看。”於樵笑箸遞給她一把梳子。
“哇!真好,我一定要走遍白雲山。”蝶影發下宏願。
“只怕你一下子就玩膩了。”
“不會啊!我在家裡院子玩,怎麼玩都不會膩,只要不是一個人就好了。”
“你想起你家丁嗎?”於樵試探問著。
“啊!沒有啦!想不起來啦!”蝶影趕忙岔開話題,坐在石頭上用力梳扯頭髮。“ 昨晚沒有編辮子睡覺,這下子全打結了……”
“我來幫你。”於樵自幼長在山間,向來少與人親近,更不理會世俗男女禮教之防 。他又摸出了一把梳子,自自然然地坐在石頭上,抓起小蝶一把長髮,仔細為她梳理。
“你哪來這麼多梳子?”
“自己做的。”於樵緊抓她的長髮末端,用力梳開打結的髮梢。
蝶影把玩著梳子,仔細端詳。“是竹子削的,手工很細耶!阿樵哥哥,看不出來你也會做這種玩意兒。”
“住在山裡,什麼都要自己來,除了自己用,再多做幾把梳子,多編幾個竹籃,還可以帶到村子賣錢。”
“阿樵哥哥……”蝶影欲言又止。“你們生活也不容易吧?”
“有什麼不容易?”於樵哈哈笑著,氣息噴在蝶影的頸子上。“還不是太陽出來就起床,下山了就休息,我和我爹自給自足,住在山裡又清靜,日子過得挺好的。”
“阿樵哥哥的娘呢?”
於樵正為小蝶梳理長髮,陽光照在她黑緞般的秀髮上,他的眼被刺痛了一下。
“我爹說,我娘在我出生不久後就死了。”
“噢!”蝶影向來不會安慰人,但她心裡難過,忍不住又掉下眼淚。
於樵見她不說話,仔細一瞧,正見晶瑩的淚珠在陽光下閃爍。
“你又在哭什麼啊?”於樵伸手為她抹去淚水,手指觸到那軟嫩的臉蛋,手心有一股奇異的感覺。
“嗚,我覺得阿樵哥哥好可憐,從小就沒有孃親,小蝶自幼有娘疼愛,要什麼有什麼……”蝶影越說越傷心,哇哇大哭起來。
到底是誰沒了孃親呵?於樵笑著用梳子敲敲小蝶的頭:“小蝶,我都不傷心了,你在傷心什麼?”
“你不會傷心?”蝶影小嘴張得更大。“嗚嗚,那阿樵哥哥的娘一定很難過,她死了兒子都不傷心……”
“喂!別哭了!”於樵按住小蝶顫動的肩頭,瞧著她的淚眼。“我今年二十一歲,我娘已經死了二十一年,我從來沒看過我娘,也不知道什麼叫作有娘疼的小孩……”
話未說完,又是一聲拔天高的哭聲。“阿樵哥哥沒有娘疼啊!”
“我有我爹疼就好了呀!”於樵又是啼笑皆非,這女娃兒真愛哭,而且專哭別人不難過的事,他抓著她的身體轉個方向。“來!照照自己,看你哭得多難看。”
“嗚……有鏡子嗎?”蝶影頭一低,只見水潭波紋中,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姑娘,扁著嘴,垂著眉,楞楞地望著自己,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慌地別過頭:“哎呀!好醜啊!”
“知道自己丑了嗎?還哭?”於樵抓著她的長髮:“別動了,幫你編辮子。”
“你會編辮子?”蝶影擦了眼淚。
“什麼玩意兒我不會編?”何樵自豪地道:“竹片、草繩、藤蔓,隨手取來,都可以編個東西出來。”
“那你怎麼不給我編草鞋?”
“我爹編的才好呢!當然要他幫你編一雙好看又耐穿的鞋子了。”
蝶影踢著兩腳的蝴蝶蜻蜒,越看越喜歡,正巧看到於笙扶著竹凳子走過來,開心地叫道:“伯伯,我要來學編草鞋了。”
“小蝶,不哭啦?”於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