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要命的是,由於先前菲奧雷允諾為他寫報告,剛才的過程他根本沒有仔細觀察,剛才又把菲奧雷陷害出場,想找人代筆都沒法子,他現在才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依路達克似乎根本不想放過他,下一句追問馬上就跟了過來:“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能交稿呢?”
菲利姆在心裡大叫救命,但表面上還是使出了緩兵之計:“等賽後您就能收到報告,不過父皇也知道我文理不佳,能否允許我派人回府邸傳信,找幾個有才學的人為文章潤潤色呢?”
依路達克斜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在拖延時間,但菲利姆的實話實說也讓他的面色有所緩和:“可以,不過沒必要回去找人,這裡不就有文學部的幾個才子在嗎?費爾拉特,你來幫他的忙。”
被點名的文學部書記員應聲而出,菲利姆也唯有苦笑著接受他的好意,表面看來依路達克有些不近人情,但在一眾華斯特大臣眼裡看來,他的決斷卻是無比正確的。
排除掉個人被揭穿真面目的老羞成怒情緒,既懲罰菲奧雷的口不擇言,也不因為菲利姆的默不做聲而對他有所鼓勵,在—定程度上,依路達克在這次事件上體現了一個決斷者的公正態度,也讓他身上並不明顯的王者氣質終於得到了少許體現。
但這種莊嚴的公正感也只不過延續了不到一分鐘就宣告破滅,在舉起望遠鏡重新搜尋過比賽狀況後,他的下一句話又成為了無聊得讓人吐血的牢騷:“居然不用我做的設施,而是自己準備工具過關?就這麼不相信我的人格魅力嗎?”
好不容易建立起對他敬仰之心的群臣不禁為之絕倒,賊喊抓賊每個人都有聽說過,可親眼見識到如此鮮活的例子倒是頭一次,其身不正還反過來怪別人不信任他,依路達克的話說多好笑有多好笑,然而他完全沒有自我反省的意思,這才是最讓人感到好笑的地方。
“我怕高……”伸手拉了拉堅韌的金屬線,確認它不會像依路達克做的鋼索那般忽然掉落後,亞瑟無意間看了一眼下方破雲霧掩蓋的懸崖,本來就不很適應高山氣候的他頓時頭暈目眩:“米伯特,一定要老老實實地爬,就不能用比賽配發的滑杯或滑行護手過去嗎?”
米伯特正在把兩根金屬線的這端纏繞在身旁一棵松樹的主千上,並連續打了四五個死結,聽到亞瑟沒志氣的話,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行,這金屬線雖然在承受重量方面比鋼索更強,但它的尺寸大細,用滑桿你根本無法掌握重心,用滑行護手只要滑出兩百米,因為加速度而產生的劇烈摩擦就會讓它一折兩斷,而且即使能用,金屬線的那一邊連結的可是岩石,難道你想高速撞在上面和它比誰硬嗎?”
當然不想,沒有人會蠢到把肉體與石頭比硬度的地步,於是在米伯特的指導下,貝羅、亞瑟、里爾與佛塞將堅固的布制背囊扯成無數又粗又厚的布條,再一條一條疊起來纏在手上用以保護抓金屬線的手掌,然後又在他的牽頭下一個接一個攀上金屬線,朝著對面那塊被弩弓穿透的岩石一點點移去。
貴賓看臺上。
“……要判定他們犯規嗎?”見依路達克滿臉不高興的模樣,負責比賽總裁判工作的一名官員趨前低聲問道:“在不使用比賽設施方面還沒有硬性規定,陛下想進行修正嗎?”
依路達克望望在懸崖間蠕動的那幾個小小黑點,無奈地嘆氣搖頭:“沒那個必要,雖然沒使用正規比賽用設施,但是他們也沒有作弊,目前他們的行為仍然屬於正規考核專案的範圍之內,因此不用判定犯規。”
開玩笑,若在這裡判定他們犯規;接下來還怎麼玩?
表面上都是冠冕堂皇之詞,但依路達克的真實心意還是這個,而他身後的群臣也不是笨蛋,跟他這麼多年早就對他的脾性一清二楚,這句潛臺詞即便他沒說,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