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道:“那你便動她試試?”
夜風平地而起,帶著二月初的清寒,將沈溪山的衣袍吹鼓。
他站得穩當,褪去溫潤氣質,變得鋒利無比,乃是任何人都不得輕視的存在。
人人都讚譽他,卻無人知道沈溪山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今天一整日的守擂,那麼多弟子上臺挑戰,無人讓他使出真本領。
冒然在此與沈溪山動手,誰都討不得好處,更何況他上頭還有個青璃上仙。
鍾嶺緩了緩神色,嗤笑一聲,故意打趣道:“你這是修的哪門子無情道?”
沈溪山不理。
她又道:“行了,我也不與你廢話,宋小河必須跟我走一趟,否則即便是青璃親自來,鍾氏也不可能放人。”
“為何事?”沈溪山問。
“她師父梁檀,殺了我鍾氏族人,畏罪潛逃,如今下落不明,宋小河要帶去審問。”鍾嶺道。
宋小河臉色一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我師父?他殺了誰?”
“潯字輩的嫡長女,鍾慕魚。”鍾嶺笑了一下,紅唇輕啟,吐出殘忍的話語,“你的師孃。”
彷彿一道巨雷從頭頂劈下來,將宋小河的心頭劈得七零八落,她顫聲道:“不可能。”
“是與不是,你去了便知。”鍾嶺抬手,念動法訣,輕喝道:“束。”
她袖中立即躥出兩束光芒,由符籙形成的繩索一下就纏繞出了宋小河的雙手
,緊緊繫上了結。
宋小河嚇得渾身瑟縮,下意識用力掙扎了兩下,“放開我!”
沈溪山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緩聲喚她:“宋小河。”
她慌張地一抬眼,潤黑的眸中已滿是淚水,充滿懼怕,看著沈溪山。
“你別怕,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眾目注視之下,沈溪山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一步,低著頭看她,“先與他們走一趟,看看事情究竟怎麼回事,我陪著你。”
宋小河突遭這種變故,腦袋亂成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幸好身邊有個情緒穩定,頭腦聰明的沈溪山,他知道如何安撫宋小河。
此事非同小可,由於牽扯到了梁檀和鍾慕魚,宋小河不可能理智,但沈溪山深知,現在要做的不是反抗,而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瞭解清楚。
將她的雙手束縛住,從另一方面來說,其實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若是她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暴起,在鍾氏族人面前使用了業火紅蓮的力量,那事情將更加難辦。
沈溪山牽著她,用平穩的語氣給她鎮定,“跟著我。”
宋小河落下幾顆淚,一隻手被牽住,溫暖踏實,另一隻手懸在空中,指尖不停地顫抖,心中已然亂成一片,無法思考。
師孃體弱,從小到大宋小河見她的次數並不多,有時候連著三四年都沒機會見她一面。
但她的衣裳都是由師孃縫製的,幼年時她身體長得快,每年都要換很多套衣裳,一開始師孃的手藝並不精湛,縫的衣裳不大好看,還會開線。
宋小河年紀小,並不懂那些,整天在泥巴里打滾,像只野猴子,衣裳髒了也是師父給搓洗。
後來漸漸長大,師孃手藝漸漸熟練,宋小河也有了姑娘的模樣,師孃給她做的衣裳也花花綠綠起來。
每逢春節前夕就是宋小河最期待,也最開心的日子,因為她知道師父會在那日將師孃給她做的新衣服帶回來,那一日宋小河哪裡都不會去,坐在櫻花樹下的鞦韆山上,望眼欲穿等著師父拿新衣裳回來。
一件件親手所縫製的衣裳,匯聚而成,鋪滿了宋小河十幾年的歲月。
突然有人告訴她,師父殺了師孃後畏罪潛逃,她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