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聲一無所知睡了個飽覺,日上三竿才起床。
還好今日是給新生熟悉學宮的時間,也不用敲鐘上課,夙寒聲優哉遊哉地洗漱起床,想跑去佛堂找崇珏膩歪。
但夙寒聲大概太過倒黴,剛興沖沖闖入佛堂,抬眸一瞧,立刻不帶絲毫猶豫地轉身就跑!
應見畫輕緩地將茶盞放下,冷淡道:“過來。”
夙寒聲要逃跑的動作猛地一僵,只能乾巴巴地轉過身來,訥訥道:“大師兄……晨安。”
“都馬上落日了。”應見畫不鹹不淡噎了他一句,“……過來。”
事不過三,夙寒聲知道要是再讓大師兄說一句“過來”,自己就小命不保了,趕緊邁著小碎步噔噔噔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坐在應見畫旁邊。
他熟練地討好笑道:“我昨日太累,就睡、睡得久了點,要是知道大師兄在這兒,我肯定天不亮就過來候著啦。”
應見畫瞥他一眼,在崇珏面前也沒數落他,只是點頭“嗯”了聲。
崇珏坐在小案對面,視線始終落在夙寒聲身上。
不知是不是想起昨日識海所見,他只看了一眼便悄無聲息移開目光,似乎對小案上咕嘟嘟冒泡的茶產生了興趣。
應見畫和崇珏都不是跳脫的人,兩人在這兒坐了半晌,說話交談也始終淡淡,好似寒水結冰,只覺得冷。
夙寒聲卻像是小火團似的高高興興衝進來,將偌大佛堂瞬間照得暖入春日。
崇珏將小案上的糕點往前推了推,淡淡道:“……蕭蕭所犯的錯我已瞧過了,左右不是什麼大禍事,應道君不必太過苛刻。”
世尊都開口了,應見畫更不可能再揍人了,他頷首道:“世尊說得是。”
夙寒聲正在小口小口啃點心,瞧見崇珏三言兩語將他頭疼好久的事擺平,眼眸蹭蹭蹭冒出崇敬至極的光。
——要是應見畫不在,他早就撲上去了。
崇珏眉眼不自覺帶著點笑意,又多說了幾句:“元秋如今已及冠,應道君莫要總是打罵。”
夙寒聲有了膽子,趕緊點點腦袋拼命附和。
他是小時候被按著打屁股,稍微大點後應見畫沒真正打過他幾回,他還是下意識覺得害怕。
但他又因自幼的經歷脾氣怪癖、心境堪稱扭曲,甚至本能享受應見畫對他的嚴厲管教,能讓他產生自己被人愛著在意著的感覺。
——雖然他自己根本沒意識到。
應見畫瞥他一眼。
夙寒聲立刻垂下頭,不敢再點。
應見畫微怔了下,見夙寒聲像是老鼠見了貓的反應,心中莫名有些酸澀。
好一會,他才道:“世尊所言極是。”
應見畫看向睜大眼睛看他的夙寒聲,破天荒地拿出錦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點心渣子。
——雖然大師兄擦完就把那錦帕銷燬了,但還是讓夙寒聲受寵若驚。
潔症大師兄,難道以後真的不揍他啦?!
應見畫淡聲道:“師尊臨隕落前,讓我好好保護蕭蕭,雖然他如今已及冠,但也僅僅只是二十歲……”
崇珏喝茶的動作一頓。
“二十歲的時間,於我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應見畫語調罕見有了些感慨,“我年齡雖然不及世尊,但也即將千歲,總是下意識不想蕭蕭誤入歧途,並非真心想要責罰。”
崇珏:“……”
應見畫難得真誠地道:“世尊幼時還抱過蕭蕭,必定也是不想他走向邪門歪道的,還望世尊體諒一二。”
崇珏:“…………”
崇珏沉默的時間有點久,藉著喝茶遮掩住自己不太自然的神色。
夙寒聲乖巧跪坐在那,幾乎把腦袋埋到胸口,拼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