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為何這麼問?”
許元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先前皇上找的理由太蹩腳,慕知韞是個性情柔弱的女子,以死相逼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許殷鶴眼神怪怪的:
“你倒是對那丫頭熟悉。”
“.”許元。
輕咳一聲,許元接著徐徐說道:
“父親你先前來皇宮的路上和我閒聊的時候說過,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皇帝了。”
“之前您和武成侯商談,我猜武成侯他大機率是皇帝的傳話筒,而且之前您口中以他們為主,指代的物件應該也是皇黨而不是武成侯府。”
說著,許元嘆了口氣:
“而且從始至終,父親你就沒說過我的聯姻物件是那慕知韞,而是一直說的和武成侯商議的婚事。”
“還有入贅的事情也是,雖然是利益交換,但武成侯府也還不至於讓我去入贅。”
“之前沒想那麼多,現在仔細想想也確實是有些反常。”
“.”
許殷鶴坐在對面細細聽完:
“長天,你說對一半。”
“一半?”許元問。
許殷鶴瞥了一眼皇宮方向:
“為父一開始想要聯姻的物件確實是武元,但皇帝不同意,所以為父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之前那些模稜兩可話,也都是無奈之舉。”
許元遲疑一瞬,低聲問道:
“皇帝不同意為什麼?”
許殷鶴平淡的細聲教導道:
“若你成了駙馬,日後誕下子嗣,那為父便不單單只是宰相,還是外戚。”
“李曜玄能忍,但也是有底線,皇權大統便是他的底線。”
“但若是為父願意,在他死後透過這層關係,經過層層謀劃,讓這皇宮改個姓氏,其實也並不算太難。”
“.”
話落,沉默。
皇權至上,有進無退。
許元默默消化一會,緩緩說道:
“父親,皇上他果然已經時日無多了麼?”
許殷鶴模稜兩可:
“不清楚,但應該快了,不過在死前,他肯定會盡力挑起相國府與宗門之間的戰爭。”
許元理解的速度很快:
“那如今皇上同意這次的婚事,是因為北境的戰事?”
許殷鶴點頭:
“嗯,如今北境三洲的宗門在不斷增兵,戰爭的規模在不斷擴大,李曜玄大概是想要透過這次的婚事,將我們徹底綁在一起,至少在他死前得牢牢得綁在一起。”
聽完這話,許元低聲的問道:
“那我們就這樣被綁著上船了?”
許殷鶴聞言笑了:
“有何不可?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為父雖然想再等等,但大勢已經等不了。”
“而且,
“為父與李曜玄從年輕時的目標便是一致的,現在雖然有一些分歧,但依舊是一致的,他現在想做的事既然對著目標有利,那便與我還是一路人。”
“.”
許元發現自己的格局還是小了。
許殷鶴看著許元,一字一頓,很認真的囑託道:
“長天,皇族不是敵人,若非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對他們出手。”
薰香煙霧裊裊上升,車內寂靜一片。
許元看著面色嚴肅的許殷鶴,察覺到了這父親濃濃的無奈。
一起走了一輩子的同志之士在一生的最後卻要相殘。
很殘酷,但卻必須做。
因為一個帝王絕不會允許自己死前留存著這麼一個宰相給自己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