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銳利,凜冽非常,武敦儒與武修文不禁一愣,情不自禁地噤聲了。
“真是好計!佩服佩服!”他道。“這必然是劉秉忠之計!忽必烈座下第一謀士之名名不虛傳!”他冷笑道,“你兩人共率多少兵士出城?”
武敦儒答,“兩百騎兵!”脫口而出之後,他瞪著伯顏心中懊悔,想著怎麼會被這奸細冰冷威嚴的眼神所攝,居然有一種無法抵抗的想服從的感覺。
“即是兩百騎兵,多是從南門出,蒙古大軍攻城之時繞過前方直衝著糧草而去,但我知忽必烈的習性,”他聲音沉著冷靜,極具感染力,讓武家兄弟就禁不住認真聽他所言,“他必然不會傾巢而出,若親自帶兵到陣前,劉秉忠必帶兵留守,區區兩百眾能從四千人包圍中安然無恙地逃出,你以為你們是郭大俠一般的高手麼?!”
“你若不是奸細,怎知是四千人!”武修文冷笑道。
伯顏輕輕一笑,“我自然知道。那日與阿芙一道去了蒙古大營附近,我單單見那陣營大小規模便知此次忽必烈所帶兵士為兩萬五到三萬之間,而忽必烈此次意不在攻下襄陽,別驚訝,他確是因為蒙古國中的一些事才領下這個職務,這兩萬五到三萬人中有多半是他的心腹將士,他必然不會想讓其有過多損傷,而根據他的領軍習性兼之此次目的而言,他會留下一成五到兩成的人留守後方,最佳之數為四千!”
武家兄弟聽得極其驚訝,但武修文仍道,“但這又不能說明你不是奸細!”
“那好,你兄弟二人帶兩百兵士卻能在四千大軍中活下來,確是為何?”他忽然又笑,一字一句道,“我想,郭大俠必然並未命你們去燒燬糧草!郭大俠昔日也是用兵如神的大將,應是知曉此時絕非燒糧草的時機。”
武家兄弟面色皆是一窘,確是如此。郭靖只命他們各帶一隊出城探敵先鋒與敵營情況,而非去燒糧草,但他二人一看前方大軍交戰甚酣,主帥的帥旗已是到了陣前,就想趁機潛到後營去燒了糧草立一大功讓郭靖刮目相看,豈知反倒中了埋伏。
伯顏道,“你兩百人陷入四千包圍,本就憑你兄弟二人絕不能倖免,他們必然是露出一闕縫隙容你二人逃走,你二人慌不擇路,走到一偏僻蒙古包附近,剛好聽到內裡有人說話,假作機密之事,聽完之後還容你二人逃回,你當你二人真有如此運道?”
武家兄弟聽了雖對伯顏分明不曾出得門去卻對一切洞察分明,分析縝密清晰的可怕能力感到震駭不已,但仍強自辯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怎知我們就不是無意中聽到的真相!”但口吻已是弱上了幾分,顯是已經有些被伯顏說服。
伯顏冷笑道,“若真是奸細,怎可能大聲說到讓你們聽得清清楚楚,更不可能說出奸細的名字!這是放探子的大忌!真是愚蠢之至!”
武家兄弟面色更是難看,但仍想說話,卻被一聲喝斷,“夠了!”只見一人從外走來,正是武家兄弟的師叔朱子柳。
“敦儒、修文,今日還嫌不夠丟人現眼麼!你們今日來與我說我便勸你們不要魯莽衝動,此事一看就大有蹊蹺,偏偏你們不聽!”朱子柳本性溫文儒雅,如此疾言厲色已是極其難得。
武敦儒、武修文字不是如此駑鈍之輩,只因這些日子因郭芙之事心中嫉妒萬分,本就對他存了惡念,今日聽到這件事情頭腦一熱,失了判斷,頓時只道是真,心中激動得很,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但又不敢與郭靖說,是以向他們的師叔朱子柳說了,他們只怕伯顏武功高強,想請師叔去殺他,卻不想朱子柳善謀多智,一聽便知事有蹊蹺,哪裡肯跟他們去,只斥責他們不聽軍令,擅自行事,白白丟了兩百將士性命。但他段氏一脈弟子已是後代凋零,唯有武三通有這兩個子息,是以他原也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另他們面上無光,不料晚間兄弟二人一商量居然趁夜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