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她會抬頭看一眼段柏庭,可車內太?暗,她什麼也?看不清。
只能聽見?他?稍顯沉重的呼吸。
他?是個極其剋制內斂的人,情緒不張揚,不外?露。
這樣的人,很難親近,哪怕有過短暫接觸,也?會迅速漸行漸遠。
說得?明白?點,與他?交往,不易付出真心。
因為凡事都是相互的,你付出了真心,他?不見?得?會回以真心。
頂多?會為了你身上可以榨取的利益,與你逢場作戲周旋一番。
宋婉月以前覺得?他?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很可憐。
後來又發現,不是別人不願和他?交心。
主要因素,是他?接不接受。
宋婉月佩服自己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去想這些。
她蜷縮在他?懷裡,疼到難以忍受的時候,手指緊緊絞著他?的袖口?。
段柏庭察覺到了,低下頭來,溫聲詢問:「是不是很疼?」
她點了點頭,臉貼在他?胸口?。眼淚濡濕了他?的襯衫。
段柏庭抱著她:「再忍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同?時囑咐司機開快點。
車到了醫院,在段柏庭的提前安排下,她住進病房。
走的也?是特殊通道。
晚上急診沒什麼人,醫生為她大致檢查一番,沒什麼大礙,就是吃壞了東西,拉肚子。
輸兩瓶藥水,再開點藥,留院觀察一下,不疼了就可以走了。
宋婉月躺在病床上,臉色還是難看,一直冒冷汗。
段柏庭知道她愛乾淨,不厭其煩地替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渴了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搖頭:「不渴,有點餓。」
段柏庭替她蓋好被子:「忍一忍,你現在還不能進食。」
宋婉月垂頭喪氣?,馬上就過年了,結果自己碰上這種事情。
要是讓奶奶知道,肯定會一邊心疼她,一邊說這事兒不吉利。
非得?帶著她去廟裡拜拜不可。
想到這裡,宋婉月無比慶幸自己不在滬市。
段柏庭出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就回來了。
宋婉月問他?:「你要不要先?回去?祠堂那邊」
他?拿來一把椅子,放在病床邊坐下:「安心躺著,我哪也?不去。」
宋婉月欲言又止:「可是」
「眼睛閉上。」
「哦。」她乖乖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又睜開,「睡不著。」
白?天睡了一天,現在怎麼可能睡得?著。
病房內的燈關?了,只有一盞檯燈還開著。
這邊僻靜,除了偶爾會有護士過來巡視看一眼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她看著坐在病床邊的段柏庭:「你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
他?稍作停頓,很顯然,他?對講故事這種事並不擅長。
但還是點頭:「想聽什麼故事?」
宋婉月逐漸得?寸進尺起來:「什麼故事都可以?」
「不一定,你先?說你想聽什麼。」
果然還是生病好,有求必應、百依百順的。
宋婉月說:「我想聽你以前的故事。」
段柏庭脫了外?套,隨手搭放在前面的沙發上。
聽了她的話,平靜抬眸:「我以前的故事?」
宋婉月點頭:「還沒認識我之前的故事。」
段柏庭簡單回想了一下,他?的人生經歷沒有可講性,除了學習之外?,偶爾也?會透過各種極限運動來緩解自身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