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樣說來,桓大郎可比薛大郎好上太多了,至少人家還會來摸摸她的頭,表示個親切。而薛允衍呢,他倒是經常也會摸頭……摸他自己的眉頭。
兩相比較,還是桓大郎可愛些。
秦素搖了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去一旁,方正容問道:“我想問一問薛中丞,我二皇兄、三皇兄與四皇兄,此前是怎麼個情形?尤其是三皇兄,他在朝堂上說話有分量麼?”
薛允衍微微一怔。
這問題不僅直白,且也突兀。
這位公主殿下,這麼快就要開始著手接下來的動作了麼?
薛允衍素來淡靜的眉眼間,漾起了些許沉吟。
秦素見狀,便壓低了聲音,慢慢地道:“還請薛中丞勿要多想,我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我總有種感覺,在這皇城之中,似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一直在試圖扳倒太子殿下。而據我觀察,這股力量,介於我這三個皇兄之間。”
她本能地避開了大皇子,是因為知道他沒問題。
前世時,秦素見到歐陽嫣然走向某個皇子的那個晚上,大皇子已然去了封地,所以,他是秦素第一個排除之人。
聽了秦素的話,薛允衍未置可否,唯琥珀色的眸子裡,湧起了幾分淡極近無的寒色。
停了片刻後,他便將袍袖一拂,問:“殿下為何不以紫微斗數推算,反倒來問我?”說著他已是眸光微動,看向了秦素:“公主又為何不去問大殿下?又為何會單將三殿下挑出來重點相詢?尚要請公主解惑。”
第806章 南風歌
薛允衍的疑問十分正常。秦素此舉,很不像一個術數大能應有的行為。如果紫微斗數真有那麼神,她就不該來向他打聽訊息。
秦素早就有了應對之策,此時便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來,搖頭嘆道:“紫微斗數又非萬能,這話我之前也說過。再者說,宮中氣象混雜,又有父皇金龍之氣鎮著,以我之能卻是瞧不清的,所以我才會向薛中丞求教。”
言至此,她語聲微頓,復又續道:“至於為何單單漏下了大皇兄,卻是因為,那廣明宮中雖氣息繚繞,卻唯有我大皇兄所住的左一路院中氣象暗而靜,並無猙獰之姿,故我才會把他單挑了出來沒問。”
“原來如此。”薛允衍挑了挑眉,倒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秦素這紫微斗數的能為,他還是有數的。畢竟她給過他好幾次贈言,幾乎沒有一次斷錯,就算偶有疏漏,對大局倒沒什麼影響。
如此想來,她在皇城中諸事不便,可能連推星盤都不容易做到,她的解釋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素此時已然站起身來,坐去了他的對面,與他共對著一方琴案,輕聲笑道:“可否將此琴調換個方位?”
這張琴原本是由薛允衍撫著的,自是順著他的手,而秦素若要撫琴,卻要將琴換個方向才行。
“諾。”薛允衍淡聲應是,將鐵絃琴捧了起來,頭尾調換了一個方向置於案上,復又掃了秦素一眼:“殿下也想撫琴?”
“行家面前,我可不敢獻醜。”秦素擺了擺手,復又探手按向琴絃,以指尖輕輕一撥。
“嗡”,沉沉一聲絃音,卻是鐵弦才會有的那種肅殺之聲。
便在這琴音之中,秦素啟唇輕語:“端午宴之事,薛中丞可知曉?”
“略知一二。”薛允衍說道,一派雲淡風輕,“殿下是不是認為,三殿下從中得利最大,所以可疑?然據我所知,廣明宮中向來內鬥不斷,從不曾停止過。其中三、四兩位鬥得隱蔽些,大殿下與二殿下之間亦有往來。不過,二殿下與三、四兩位之間的事,我卻知之不多。”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便低了下去,說道:“僅以端午宴一件事,似不足以證明殿下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