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的話題支開了,她很明白,要想繼續談論有關“強迫遷移”的問題是絕不能的了,儘管她是多麼想這樣做。
一講到維京人,以及解釋他們是如何地駕著船,沿著河水逆流而上,公爵就會眉飛色舞,興趣大作。但蕾安娜除了會隨時念起那些遭遇不幸的人們外,公爵的話,她一句也聽不進去。
她不能不去想婦人們抱著她們的孩子,從峽谷一直走到海邊,那要花多久的時間!
也許他們會用一輛小的兩輪車來載運他們的行囊,可是仍得趕著在前面的家畜,緩慢地向前移動。
她在峽谷中所看到的悲慘景象,又一幕一幕地在她腦中激盪。
然而,她能說什麼呢?她又能拿什麼來幫助他們呢?
當公爵講完了維京人的故事,一同走下石階時,她確實感到城堡中還有許多別的東西等著她去看,但是,因為中餐較晚,而且她期待已久的飲茶時間也到了,所以公爵沒再帶她到別處去。
公爵引她來到另一間客室,這間比公爵常去的那間小,但看起來要舒適典雅得多。
公爵的妹妹,還有那兩位年長的表親,已在這裡等著蕾安娜與他們一塊兒飲茶,桌子設在房間中央,大家圍著桌子坐下,桌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美味可口的蘇格蘭點心,這些是她母親從前經常提到的。
“你吃得太少,”公爵的妹妹對她說。“你必須設法適應我們在蘇格蘭享受的盛餐。我想是因為空氣好的緣故,才使我們有那麼大的胃口。”
“我想是的。”蕾安娜答道。
但是她心裡想,假如她和別人一樣,隨時都大吃大喝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變成“肥婆”。
“在晚餐前,我希望你能休息一下。”飲完茶後,公爵的妹妹對她說。
“我還想寫一封信。”蕾安娜道。
“你的臥房有一張寫字檯,”公爵告訴她,“假如還需要別的東西,儘管叫麥康珍夫人替你去辦。”
“謝謝您。”
蕾安娜向其他的人恭敬地屈膝行禮,然後離去。
她關門時,發生了一點小困難,使得她佇足在那裡,當她正費力地推門時,無意中聽到了公爵的妹妹說,“好有禮貌,好漂亮的一位年輕女孩,難怪我哥哥那麼高興地要她來這裡。”
“是的,她的確可愛!”另一位女士說。“尤恩怎麼樣了?”
“還不是老樣子,”公爵的妹妹答道。“卻是千萬不要在公爵面前提起他喲!”
“是的,那當然,在你提醒我之後,我一直非常小心不再去……”
蕾安娜將門關上了。
她心理猜想:誰是尤恩呢?在她沿著長廊走回臥室時,她好象記得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名字。啊!她終於記起來了。
這個名字是寫在掛在族長室的家譜的末端,公爵還很驕傲地指給她看過。
在家譜中,描述著麥克亞耳丁幾個世紀以來,各個支流分派,以及與蘇格蘭顯赫家族的聯婚等等,事實上,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他們的家族,起初是伯爵職位;後來成為公爵,爵位由父傳子,全部按年代編列,一直到族譜的末尾,尤恩這個名字才出現。
蕾安娜知道,他就是亞耳丁族的爵位繼承者,這一個頭銜,只有公爵的長子才有資格。可是,目前公爵只有一個兒子呀!
現在,她覺得有一點奇怪,不知尤恩究竟出了什麼事,假如說他是病了,為什麼他父親竟然不願意談到他呢!
這似乎是一個秘密,不過,蕾安娜非常瞭解,只要是公爵不想討論的問題,他可毫不客氣地將這個問題擱置在一邊,閉口不談的。
“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查出這個秘密的。”她想。
她一定進臥室,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