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孃親的粉色好看的唇邊蕩起深深的漩渦,蒼玄才放下心裡的害怕。咯咯直笑,瘦小的身子左右搖晃,全然一派孩童的純真。
夢漪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受不了的望著眼前一個清水般的女子笑的溫柔,一個明明是小惡魔的傢伙卻表現的天真可愛。“孃親——”長長的託字音顯示了夢漪的耐心宣告破產。
圓潤的指尖漫不經心的劃過蒼玄光潔的眉心,淺墨隨意的瞟過站的姿態全無的夢漪,不著痕跡的掃過白皙手背上刺眼的紅腫。“手上可還疼?”幽暗的嗓音仿如自地底冒出來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阿朵驚恐的抬起頭,對上眼前女子冷意無邊的雙眸。膝下一軟,跪在了冰涼的地面上。自己在害怕,阿朵清楚的感受到胸口劇烈的欲要蹦出來的窒悶,不是懼怕懲罰和責罵,而是害怕這個女人失望的眼神。那個在暗夜裡盛開的笑容,和那聲入耳的誓言提醒著自己的荒唐和懦弱。草原的男兒視誓言為生命,自己又怎麼背叛。“夫人,阿朵願意接受任何懲罰。”自己就要失去了那如達拉古拉聖河的水光,淺淺的承載了柔軟和溫暖的眼神嗎?阿朵苦澀的笑著,只覺得喉嚨裡是被堵住的痛苦幹澀。
“你就是這麼守在寶寶身旁的嗎?”毫不掩飾的嘲弄,女子冷的如閻羅殿般陰森的眸子,如利刃劃開少年的心臟,一時鮮血淋漓。淺墨望著面色痛苦到扭曲的少年不為所動,任何人在傷害到她最珍視的明珠時都必然要承受她的報復。
“孃親。”小小的手死勁拽著淺墨白的純淨的裙襬,蒼玄努力的踮起腳尖,小手辛苦的做上升運動。“不生氣哦,玄兒摸摸。”稚嫩撒嬌的嗓音緩下女子的神色,一點點的把涼意驅散。
“孃親,是寶寶的錯。”夢漪表情複雜的低下頭,小手有些煩躁的絞纏著,猶豫不決。
安撫著有些受驚的小蒼玄,淺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垂下頭的少年和一旁悶不出聲的少女。青梅竹馬果真害人不淺,兩小無猜的愛情本沒有錯,怪只能怪阿朵的坎坷身世。“阿朵,告訴我你的名字。”低低的話語不是疑問而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少年的身軀幾不可見的顫抖,緊握的雙拳不可控制的發出骨頭之間碰撞的聲音。“罕兒穆謨?鐵布朵。”短短的幾個字似乎耗盡了少年一身的力氣,額頭處不斷的冒出細小的水珠,連綿不斷。
“罕兒穆謨?鐵布朵,一隻翱翔蒼穹的雄鷹,總有一天會成為草原的神話。但是我只給你五年的時間,五年後若我的女兒執意,不論天涯海角你都要回來,從此生死不離。”不理會少年震驚的神情,淺墨憐惜的凝視著揚起小臉的夢漪。她呵護的寶貝已經初識情愁了,那麼不論結果如何她都要自己承擔了。
“再桀驁不馴的雄鷹也有折了羽翼的時候,為了我的女兒,我不介意充當那個殘忍的劊子手。”纖細清瘦的女子牽著小小的孩童緩緩離去,直到背影消失在清冷沉寂的花園中,那道從容自若的嗓音還如影隨形的縈繞著少年和少女的耳旁。
阿朵俊朗的面上是不敢置信的喜悅,夫人終歸是圓了他的夢,展翅翱翔的夢。那麼冷絕狠利的話字夫人的嘴裡說出來,卻是那麼的鎮定,仿若話家常一般的輕鬆。阿朵直到那個女人言出必行,但是自己還是由衷的感謝她,五年的時光足夠自己去贏得所有的尊嚴,卸下那道阿拉巴圖的枷鎖。
夢漪仰望著蔚藍純淨的天,淺淺的橘黃映入瞳孔,兩行清淚順著潔白無暇的面容緩緩劃過,帶著流星隕落的霎那絕美。孃親,那麼清冷的孃親一直都如保護神一樣守護著她,那麼纖細的身子卻可以幫她抵擋任何的狂風暴雨。
靜謐的花園,只有淚水滴入草叢,濺起的細小聲。
閻都篇 英雄氣短(上)
閻都的天帶著異常的紅,明亮的紅似盛開在彼岸的幽冥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