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輕撫,撫過二人衣袍,在翠綠的草坪上捲起一陣麥浪。
她驀然回首,正好看到了他唇角的輕笑,以及那狹長的丹鳳眼中那如幽潭般平淡而暗沉的目光
止損
止損
山洞之內,沉寂依然。
目光在空中交織。
天衍神色冷峻,袖袍之下的玉手緊握。
她想要說點什麼來緩和氣氛,但卻按下了這種衝動。
天衍看著他,話語冷峻,分毫不讓:
“與我何干?許長天,你若擅自外出留下炁機怎麼辦?”
她覺得這混蛋應當會回答“我自己生死與你何干”一類的賭氣話語。
但許元僅僅一句輕飄飄的話語便將她心中的腹稿打亂:
“你是腦子有病,還是覺得我腦子有病?”
天衍愣了一瞬:
“什麼?”
許元輕輕搖了搖頭,徑直朝著洞外走去:
“逃亡這麼久,這種低階注意事項,我還是能記住的,就不勞煩您擔心了,我只是出去打只野味回來祭祭牙口。”
“站住!”天衍聲音揚了揚。
許元輕嘆一聲,再次頓住腳步,語氣有些不耐:
“天衍,咱們之間應當只是合作關係,嗯七年相處應當也能算是個朋友,但就這我憑什麼聽你的?”
天衍深吸一口氣,問:
“你生氣了?都什麼時候還在這裡鬧脾氣!”
“我生氣?”
許元聽到這話笑了笑得有些哭笑不得:“我為什麼要生氣,倒不如說我要感謝你方才的話。”
說著,
許元聲線變得平緩:
“七年相處,我都快忘記這裡是幻境了,謝謝你提醒了我。
“呵出去過後我依舊是相府三公子,而你依舊是監天閣聖女。
“像我這種不可探查之人,不管是出於家族勢力,還是單獨個人,咱們之間都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所以,咱們還是單純的合作比較好。”
“.”
複雜而酸澀的心緒在心間蔓延,天衍維繫著神色的平靜。
他所說的話,正是她所考慮之事。
重新坐回蒲團,天衍閉上了眼眸,話語冷淡,但帶著一絲為不可察的顫抖:
“你好自為之。”
“.”
沒再言語,許元徑直走出山洞,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變得複雜。
但在走出天衍的探查範圍之後,他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懶散平淡。
他生氣了麼?
當然沒有。
倒不如說,他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而生氣。
七年的相處,天衍是個什麼性子早就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全身都是軟的,只有嘴是硬的。
對於他,她的口嫌體正直其實能夠算做是一種萌點。
方才的最後之言,他是故意挑明的。
真誠,只能做舔狗。
套路,才能得人心。
二人的關係發展至今已經到了某種瓶頸,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裡只是幻境,外面的現實才是他們真正生活的地方。
這份顧慮不但是對他,亦是對天衍。
再這麼任由其發展下去,終究會成為埋藏在二人之間的一顆威力巨大源晶炸彈。
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將其提前引爆。
若是這個傷口能夠癒合,那一切都會順理成章。
若是不能,那便任由事態自己發展吧。
林間蟬鳴熙攘,點點光斑自繁茂林梢灑落。
許元抬眸看了一眼,恍惚間,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