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族先前多有瑕疵,但這些年來亦大有改變,為人亦穩重了許多,已堪負大任……”
那名為田凱的將領聞言嘆了口氣,苦笑說道。“便是老將軍這般縱容的態度,這才使得那些小輩爬到老將軍您頭上來了。當年燕王殿下與炎虎姬梁丘舞率東軍北伐外戎時,老將軍可是第一位率領殘存漁陽鐵騎相應的,那時,哪來的佑鬥、張齊、曹達、樂續那幫小輩?!”說到這裡,他哼了一聲,帶著幾分不滿說道。“當初殿下初至漁陽時,究竟是何人鼎力相助,助殿下在漁陽站穩腳跟,厲兵秣馬?正是老將軍您啊!如今倒好,老將軍作為我北疆的最大功臣之一。竟然退居二線,反而叫那幫小輩耀武揚威!”
“那是殿下對老夫的體恤,莫要胡亂言語!”楊凌鄭重其事地指責道,但是他的話中,卻透露著某種悲涼。
馮唐易老、廉頗遲暮,再是勇猛的將領,終究也逃不過老邁的這一關,就連被稱之為三十年前大周第一猛將的梁丘公,早幾年不也已經退居二線,讓其孫女梁丘舞繼承了東軍?更何況是他名聲遠遠不及梁丘公與呂公的楊凌?
然而,但凡是一位戎馬一生的將領,有幾位甘願捨棄曾經的那一腔熱血,甘願退居二線呢?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這句話雖然闡明瞭沙場將軍的宿命,但又何嘗不是某些將領心中的夙願?
寧可在老邁無用前轟轟烈烈地戰死沙場,也不想日後抱病嚥氣於床榻之上,這絕非只是少數將領心中所想。要讓那些位戎馬一生的將領們在病榻上度過人生的最後時光,想來大部分的人甘願戰死沙場,博得最後的勇武之名。
而楊凌這位年高五旬的將軍,便是其中的一位。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楊凌接到李茂命令的那一刻,他心中不由地升起了幾分激動。
畢竟,此刻坐鎮博陵關隘的,那可是大周名聲最為鼎盛的猛將,炎虎姬梁丘舞,就連草原上的部落戰士們亦傳遍此女的鼎鼎大名,單純作為一名將領而言,能與這般強大的武將作戰,簡直就是平生最為幸運的事。
但是仔細一想,老將楊凌卻又感覺有些興致索然,畢竟梁丘舞手頭的兵力實在太少了,僅僅三千東軍而已。只要他願意,幾乎頃刻之間便能攻下博陵,能不能狙殺梁丘舞另說,但是那三千東軍卻絕對無法逃脫全軍覆沒的宿命。
也難怪楊凌這般篤定,畢竟在這些日子裡,東軍不是沒有嘗試過突圍,但是結果呢?東軍四將之一的項青與羅超兩位遊擊將軍,三番兩次衝擊楊凌的本營卻險些被擊潰,博陵的陳綱屢次率軍突圍,又被他楊凌堵回關隘之內,唯獨梁丘舞親自突圍時有些麻煩,可那又如何?除非此女心狠情願拋下整支東軍孤身突圍,否則,楊凌有十足的把握將其栓死在博陵。
就連部將田凱聽聞此事亦毫不在意地說道,“老將軍還在猶豫什麼?攻陷博陵,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罷了!儘早攻陷博陵,殺了梁丘舞,咱率得勝之師去援助殿下,到時候,末將倒是要看看那所謂的五虎究竟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楊凌聞聲輕笑不語。在思忖了一番後微微搖著頭說道,“田凱,你想得太簡單了,殿下亦想得太簡單了……”
“怎麼?”田凱不解問道。
楊凌並不當面回答,只是詢問那些送信的斥候道,“據你等所言。冀京至博陵的要道,被冀州軍的將領費國所截斷,那麼,你們是如何過來的?”
“翻山越嶺而來!”送信的騎兵如實回答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得,畢竟他們可是穿過了費國那兩三萬人所駐守的要道。
“可有追兵?”
“不曾!”
“呵呵呵……”楊凌笑了,目視那些送信的騎兵正色說道,“算你等走運!”
送信的騎兵面面相覷,不明白楊凌這番話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