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和顧莞寧迅速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聽聞此事後,也很震驚。
前世,太子在冀州並未遇過刺客。
這些刺客,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阿詡,”太子妃心神慌亂無主:“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莞寧說你父王沒事,該不是騙我的吧!”
太孫迅速回過神來,溫和低語道:“阿寧沒有騙母妃。父王只是受了輕傷,並無大礙。箭上雖然有毒,不過,父王此次帶了兩位太醫。有太醫在,一定能為父王解清體內的毒素。”
顧莞寧也快速接過話茬:“是啊,母妃不必憂慮。”
太子妃怔忪了片刻,忽地落了淚:“阿詡,你父王這麼多年一直養尊處優,別說受傷,就連指甲都沒斷過。此次被射中了胳膊受了傷,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淚水從眼角不停滑落。
太孫已經很久沒見過太子妃哭泣了,不由得沉默下來。
一夜夫妻百夜恩!太子妃對太子總是存著幾分夫妻之情。前世太子死了之後,太子妃大病一場,半年之後便病逝了。
這一世,他若任由太子走上同樣的不歸路,太子妃又會如何?
顧莞寧和太孫心意相通,見太孫沉默不語,便猜出了幾分。只是,當著太子妃的面,不便說什麼。
……
顧莞寧好言哄了一番,太子妃總算慢慢停了哭泣,精神卻遠不及往日,懨懨地回了屋子休息。
顧莞寧放心不下,和太孫一起在床榻邊守了半個時辰。
待太子妃沉沉入睡,夫妻兩人才一起退出屋子,回了梧桐居。
“這些死士,背後的主使者不知是誰。”太孫皺眉說道:“事前竟毫無動靜,就這麼憑空冒了出來。”
冀州畢竟相隔遙遠。太孫安插在太子身邊的眼線也在侍衛中,平日盯著太子的一舉一動倒是無妨。卻也沒本事查出這些死士的來歷身份。
顧莞寧也皺了皺眉,低聲說道:“除了齊王,還有何人?”
“我也懷疑是齊王。”太孫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魏王謹慎,韓王膽小,有刺殺儲君膽量的人,非齊王莫屬。”
只是,沒有證據,只憑猜測根本奈何不了齊王。
顧莞寧沉吟片刻,才道:“皇祖父勃然大怒,必會追查到底。你倒是不宜有什麼舉動,免得被皇祖父察覺。”
太孫點點頭。
元佑帝正在氣頭上,少不得要遷怒。這種時候,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夫妻兩個無言對坐片刻。
過了許久,太孫才打破沉默:“阿寧,剛才看著母妃落淚,我心裡很不好受。”
“我忽然覺得,我實在忤逆不孝。父王雖對我提防戒備,到底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死路,身為兒子,實在太過涼薄。”
“還有,父王若是早早亡故,母妃一定會很傷心。如果像前世那般早早病逝,我如何對得起母妃。”
素來堅強的太孫,眼中依稀閃過水光。
顧莞寧心中也是沉甸甸的,站起身,將難得露出脆弱一面的太孫摟進懷中。
太孫閉上眼,將頭埋進顧莞寧的懷抱中。
顧莞寧輕輕地摸著太孫的頭髮,輕聲道:“蕭詡,我知道你是心疼母妃。今日看著母妃哭泣,我心裡也不是滋味。”
“你若實在憂心,等父王此次回京,便想法子除了無為道長,讓父王多活幾年吧!”
成大事者,當心狠手辣不拘小節。
可若薄情寡義到不問親爹親孃生死的地步,未免太過涼薄。
太孫或許不在乎太子,卻很在乎太子妃。即是如此,就為了太子妃退讓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