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正好,老實交代!”
院中石桌,何伯被擠在當中,兩個官差大馬金刀而坐,離鞘的雪亮長刀橫放在桌上,讓這聲朝劉恆惡狠狠地喝問,更增添了很多威勢。
換做是普通孩童,或許早被這下馬威嚇住,但劉恆自然不懼,還要故作驚奇地反問道:“交代什麼?”
“我們接到了線報,御使大案正是你們家含憤僱人所為,速速交代清楚,免得死前,還得受皮肉之苦。”
原來是這事,劉恆心裡更坦然了。這話裡都是審案慣用的手段,暗示、誆騙加上威嚇,其實劉恆一聽就知道,還想詐唬人,說明官差目前根本一點線索都沒有,無非是例行公事排除嫌疑來了。
“御使被刺的事,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劉恆一臉委屈,“我們家老的老,小的小,也早沒了親戚,要僱人做這麼大的案子,得花多少錢?我們家哪來這麼多錢,再說也不敢啊!光聽聽我都害怕,不會牽扯到我們家吧?”
“這可說不準!”
劉恆說的都是實話,兩個官差也知道御使一路來,前面已經宣了好多家的“推恩聖旨”,很多大富大貴的人家這次都遭了難,得罪的貴人太多。所以事情雖然發生在留安縣附近,但離得最近的劉家,人少勢弱,反而嫌疑最小。
又恐嚇兩句,讓二人嚴禁出城,兩個官差施施然而去。
“這事到此,算是過去大半了。”劉恆心裡鬆了口氣,起身去關門,隱約聽到門外官差隨口的閒聊。
“我看那孩子不簡單,遇到我們也一點不慌亂,這年紀如此鎮靜,我還頭一次見。”
“畢竟曾是勳貴,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多些見識也正常。”
“倒也是,聽說臨縣富將軍家才攤上**煩了……”
“那些殺才這次單靠吃富家就發了橫財,可惜咱們縣這劉家太窮,顯然榨不出油水來,不然我們也來回折騰幾次,就夠吃一輩子的……”
劉恆聽得驚出一身冷汗,頭一次知道,原來沒錢,也有沒錢的好處。
這事情,果然牽扯得極大,幸好和他們家應該沾不上關係了。
“真是狗屎運!”蒼老聲音嘟噥,劉恆也懶得理會他。
“吃飯吃飯。”何伯笑眯眯地張羅飯菜,根本沒把官差進家的事放在心上,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依舊是加了野菜的稀粥,想到日後的窘困,劉恆再沒有說挑剔的話。反正哪怕是稀粥,何伯做的也好吃,入口滋味豐富,回味悠長。
“今天去學堂沒發生什麼事吧?”
“恩恩,都挺好的。”劉恒大口喝粥,含混地回答,心裡猶豫是否把辭學的事坦白出來,但怎麼也不願傷何伯的心,只能違心說了謊。
何伯應該沒想到劉恆會騙他,所以被劉恆就這麼糊弄了過去。
“這米,這菜……”蒼老聲音突然出聲,感慨得莫名其妙,“還是勳貴人家啊!”
劉恆聽的不是滋味,只覺得瘋老鬼在冷嘲熱諷,根本就不答話。
迅速吃完飯,劉恆立刻溜進了書房,因為看著何伯總會覺得過意不去,還是儘快避開心裡好受些。
“行了,別人都是從孃胎裡開始打根基,你這年紀才像學武,已經偏老,差別人太多,只能靠勤來補拙了。”蒼老聲音催促起來,“別耽擱,你身子骨太虛,先一百個俯臥撐練起。”
“你也懂練武?”劉恆懷疑加嘲諷,“俯臥撐又是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還想學武……”
蒼老聲音毫不留情地恥笑劉恆的無知,不耐煩地開始教授劉恆從地上撐起身子來的動作,劉恆只覺得古里古怪,根本搞不懂要做來幹嘛,倒好像被老鬼當白痴耍了。
“這,這算哪門子練武?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