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著不想下雨,瞧著難受得要命。
應見畫蹙眉,凝出靈力往夙寒聲眉心灌去。夙寒聲像是生長的樹枝,汲取著應見畫的靈力,勉強壓□內灼灼燃燒的疼痛。
突然,應見畫的聲音傳來: “那花苞……什麼時候出現的?”
長空:不、不知。
應見畫冷冷道: “斬下來。”
夙寒聲眉尖一顫,下意識想要開口阻止,這花苞同自己神魂似乎相連,若是斬殺他也要受傷。但軀殼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狠狠壓制住,讓他一個手指都無法動彈,只能聽著耳畔長劍出鞘的聲音。
夙寒聲心臟狂跳不止,意識拼命掙扎卻仍深陷泥沼。應見畫: “慢著。”長空手一頓: 師尊?
應見畫又吩咐了什麼,夙寒聲已經聽不清了,意識終於陷入不可見底的深淵之中,天旋地轉,好似日月都顛倒。
身體好似被浸在泥沼中,連呼吸都無法,五臟六腑隱約作痛。
不知清醒著在黑暗中待了多久,一隻手忽然伸出,悄無聲息託著他的後頸,將他從汙泥中一寸寸拽出,
夙寒聲猛地嗆了一口氣,掙扎著睜開眼睛。
“師兄
舉目卻是之前出現在他夢中的面戴骨鏈的古怪男人。
男人只讓他的半張臉露出泥沼外,其餘仍然深深陷在黑暗中動彈不得,他像上次那般撫摸著夙寒聲的眼尾,髮間插著的筆上不住滴落漆黑的墨。
那墨汁不知是什麼製成的,隱約可見其中金色的符紋,乍一滴落到漆黑泥沼中,陡然盪漾開一圈刻滿符紋的漣漪。
夙寒聲睜大眼睛看他。
男人注視著他的琥珀
眼瞳,像是魔怔似的喃喃道: 姐姐……夙寒聲無法動彈,只能瞪他。
男人卻莫名亢奮,尖利的指甲刺破夙寒聲的眼尾,險些要把他的眼珠摳出來。就是這個眼神,阿姐就是這般看我的……夙寒聲: ……
說著的,這人和晉夷遠有的一比。都是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癖!
不過此人似乎比晉夷遠更瘋,瘋瘋癲癲半晌,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熾熱褪去,漫不經心地將帶著血的手指在夙寒聲臉上撫了下,淡淡道: “寒聲,和我做個交易吧。”
夙寒聲一愣。
若再將此時當成夢中,那他未免也太蠢了。用腳就能想到這古怪的人肯定和那朵花苞脫不了干係,況且此人竟然還認識自己。
男人託著夙寒聲的後頸,將他整張臉從泥沼中露出。
夙寒聲這才能開口,他也不害怕,淡然回望他。什麼交易?
男人笑了起來,四周漆黑陡然出現一卷寫著密密麻麻符紋的卷軸,攤開著圍繞著四周一圈又一圈,上面無數符紋像是有生命似的,發出嘈雜的低語。
夙寒聲這才發現自己所處之地並非泥沼,而是黏稠的墨池。
“我教你如何馴化鳳凰骨,讓你從今往後不再受灼燒之苦。”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夙寒聲,勾唇輕笑起來,微微俯下身湊到他耳畔,呢喃著說完後半句話, 作為報答……
夙寒聲眼尾一疼。
男人尖利的指甲將他薄薄的眼皮劃出一道血痕,順著眼尾滑落至髮間,語調溫柔又病態。……將你的一隻眼睛交給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