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聲趕緊道,“我說謊了,我昨日見好看叔父了,他讓我把靈力……唔!”
話音未落,陣法呼地一聲將他整個人拽了下去。
夙玄臨“嘖”了聲,繼續優哉遊哉喝著酒,好似一點都不擔憂。
就是比較好奇,崇珏昨日讓夙寒聲做什麼了?
總不可能真的為老不尊,做些齷齪事吧?不行,得找他去問問。
要真是這樣,崇珏當死。
夙寒聲陡然被拽下無間獄,嚇得手腳胡亂撲騰,尖叫個不停,明明都落地半天了,卻還在哭著像爹賠罪:“爹救命!我再不說謊了,爹!爹爹!”
“嚷嚷什麼?!”有人不耐煩地道,“吵都吵死了!”
夙寒聲嚇了一哆嗦,迷茫地抹了抹糊住視線的眼淚,哽咽著抬眸看去。
此處遍地都是猩紅血泊,周遭暗無天日,連一絲陽光都沒有,只有身邊有幾盞燭火。
他身處在一處奢靡的靈芥大殿中,四周懸掛無數條寫滿古怪符紋的白綢,風微微一吹鬍亂飛舞,好似招魂的煉獄。
但沒來由的,夙寒聲卻不覺得懼怕,好像早已在此待了多年一樣。
他環顧一週,迷迷瞪瞪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身著墨痕衣袍的男人大馬金刀坐在不遠處,琥珀色的眸瞳全是不耐。
夙寒聲歪頭,不解地看他。
乞伏殷一挑眉:“還記得我是誰嗎?”
夙寒聲搖頭。
“我是你舅舅。”乞伏殷起身走上前,在遍地血泊的無間獄中他好像來索命的厲鬼,居高臨下看著滿臉懵懂的夙寒聲,當即冷笑一聲,“不會叫人嗎?”
夙寒聲大概沒從他身上察覺到惡意,仰著頭乖乖道:“舅舅。”
乞伏殷:“……”
乞伏殷蹲下來,掐著夙寒聲的下巴左看右看,嘖嘖道:“看來還真傻了。”
夙寒聲溫順地任由他掰著自己下巴像是擺弄物件似的轉來轉去。
不過,乞伏殷看著滿臉清澈蠢意的夙寒聲,卻極其不滿地道:“你蠢起來就不像她了。”
夙寒聲:“……”
他只是失去記憶,並不是傻了,且這段時日身體和神智也已恢復及冠時的模樣,好話壞話自然聽得出來的。
夙寒聲眉頭一皺,猛地一張嘴,一口咬住乞伏殷還在掐他下巴的手。
乞伏殷當即“嗷”地一聲,拼命抽手,夙寒聲卻咬得更緊了。
“夙蕭蕭!”乞伏殷咆哮道,“你就隨你那個混賬爹!臉長得像,脾氣也像……給我鬆開!”
夙寒聲一聽他竟然還罵夙玄臨,當即咬得更用力了。
最後以乞伏殷往夙寒聲嘴裡塞了一朵溢滿花蜜的花兒才把爪子解救下來。
乞伏殷甩了甩手,冷冷看著夙寒聲,又開始惦記這臭小子的眼睛。
挖了算了。
“舅舅。”夙寒聲很自來熟,看乞伏殷被咬了也沒揍他,已熟練將他歸為和爹、叔父一樣待他好的尊長,一邊舔著花蜜一邊問道,“你知道紅本本嗎?”
乞伏殷正在揉手指上的牙印,冷冷道:“我只知道生死簿,你馬上就得下去見閻羅王了。”
夙寒聲被嗆了下,“哦”了聲,不吭聲了。
乞伏殷蹙眉半晌,看著夙寒聲清澈得好像幽潭的琥珀眼睛,不知又想到了什麼,不耐煩踹了一腳旁邊的骷髏,往夙寒聲旁邊一坐,沒好氣道:“什麼紅本本?”
聽起來不像什麼好東西。
夙寒聲道:“叔父給我的。”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個東西。
乞伏殷垂眸隨意看了看,等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后,頭髮差點直接炸開,咆哮道。
“聞、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