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學宮每年八月十九左右入學,再之後便是聞道祭。
元潛幾人特意來參加夙寒聲的及冠禮,相差日子不多,索性在應煦宗多住幾日,十八那日一齊坐樓船回學宮。
元潛昨日宿醉,喝得連路都走不直,還是烏百里將人揹回來的。
一大清早他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哐哐吵醒。
元潛頭痛欲裂,嘟囔著將被子一掀蓋在腦袋上,妄圖擋住那惱人的拍門聲。
很快,敲門的人大概煩了,直接一腳將門踹開,噔噔噔衝進內室,掀開床幔直接蹦上床,給元潛來了個泰山壓頂。
元潛差點沒被壓死,連眼睛都沒睜就知道是誰,氣若游絲道:“少君,一大清早擾人清夢,這要是在我們族中,可是要被宰了做蛇羹的。”
應煦宗晨鐘都沒敲響,一向愛賴床的夙寒聲滿臉高興,坐在元潛尾巴尖上揪著他的頭髮道:“快起快起!我有急事!”
元潛頭疼地被夙寒聲薅起來。
應煦宗安排待客的住處離寒茫苑很近,元潛烏百里和乞伏昭人住一座單獨的靈芥小院中,清淨得很。
元潛打著哈欠繫著衣帶出了內室,一推開門就見烏百里抱著弓坐在小院的涼亭中打瞌睡,瞧著也像是剛被叫醒的。
乞伏昭倒是精神,溫順坐在那泡茶。
夙寒聲一拍石桌:“都別睡了,快醒醒腦子!”
元潛賴嘰嘰地坐下,趴在石桌上哈欠連連:“你最好是有天大的急事,否則……百里肯定饒不了你。”
烏百里猛地一垂腦袋,如夢初醒地睜開眼:“……我都可以。”
夙寒聲:“……”
可以個屁,問題都沒說呢。
夙寒聲單腳踩在石凳上,沉聲道:“天大的事,我一個人拿不了主意,得靠你們個臭皮匠來為我分析分析。”
烏皮匠翻了個白眼。
“說。”
夙寒聲乾咳一聲,說到正事他又扭扭捏捏地將腿放下,胡亂理了理不太適應的發冠,含糊道:“我懷疑……嗡嗡嗡,嗚嗚嗚,我。”
饒是人修為再高、耳力再好,也沒聽清他在嗡嗡什麼。
夙寒聲不耐煩地瞪了他們一眼:“真煩人——我是說,我懷疑叔父鍾情於我!”
人:“……”
乞伏昭給人倒茶的手一頓,茶水嘩啦啦灑了滿桌都沒反應過來,愣愣看著夙寒聲,人都被這句話震傻了。
元潛爪子都在抖,訥訥道:“元宵啊,你確定這是我們能聽的嗎?”
烏百里倒是冷靜,抬手將乞伏昭倒茶的手扶正,冷淡道:“世尊親口說鍾情你了?”
夙寒聲“啊”了聲:“那倒不是。”
人這才鬆了口氣。
上回夙寒聲找他們商談的時候,也是口出狂言,覺得叔父對他有男女之情,但後來人家世尊一個“閉關十年”,就把夙寒聲的痴心妄想堵得死死的。
如今世尊才剛出關,夙寒聲又開始了。
“蕭蕭,咱就算斷袖,也該實際點吧。”元潛深深嘆了口氣,“你就算斷到師兄、師弟身上去,都沒啥大阻礙,但你這麼多年對叔父……還是佛修念念不忘,要是被徐師兄或者應道君知道,你小命還要不要啦?”
夙寒聲哼笑道:“我叔父說了,日後他不會再讓人打我。”
烏百里冷冷道:“萬一他再閉關呢?”
夙寒聲:“……”
“我說認真的!”夙寒聲不高興地瞪著他們,“他和年前待我的態度不一樣,這一點我還是能察覺得到的。”
烏百里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比如?”
兩人前天才重逢,說的話也沒多少句,前世相關不能告知元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