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天道許你們存活世間已是仁慈,怎麼還不曉得感恩呢?”
夙寒聲腳步一頓。
拂戾?
夙寒聲起了興致,撥開密林湊上前去。
聞道學宮地界廣闊,此處應該是尋常弟子修煉的演武法陣,從樹蔭中瞧過去,一眼就見到囂張跋扈的趙與辭冷笑著質問前方的少年。
“四明堂的掌事真有意思,三界多少天資聰穎的弟子不收,反而要了個拂戾族的惡種。”
在眾人對面,身著黑衣的小少年面容覆著遍佈符紋的黑紗,隱約瞧見一雙陰鷙宛如孤狼的黝黑眼眸直勾勾盯著眼前人,聲音嘶啞,似乎帶著傷。
“我已同師兄解釋清了,掌事昨日急召我,我才沒能為您及時譯出這本卷軸。”
趙與辭哼笑道:“靈石你都收了,如今才同我說無法譯出,莫不是看我好打發?”
拂戾族的少年抿了抿唇,垂在袖中的死死用力:“師兄只給五塊靈石,況且這本是一月才能譯出的卷軸,只兩日時間實在無法……”
趙與辭臉色沉下來,抬手一揮。
身後幾個長隨熟練上前,轉瞬制住拂戾族少年,將他押著跪在地上。
夙寒聲眉頭輕皺。
拂戾族少年瞧不出修為,被強行按著跪下,覆在面容上的黑紗掙扎間露出一角,烈日傾灑在上面,像是毒藥似的,當即浸出灼燒的傷口來。
趙與辭強行奪過拂戾族少年的儲物袋,將裡面低品靈石和一堆破破爛爛丟在地上,翻了
半天才尋到一本帶著墨香的書。
封皮上寫著漂亮的小楷——《祝由》。
趙與辭隨意看了幾頁,勾唇一笑:“既然那本譯不出,這本勉強湊合。”
拂戾族少年一僵,立刻掙扎著要奪回來:“趙師兄,這是墨胎齋掌事要的!唔——”
還沒說完,按著他的長隨就一拳打在他臉上,唇角當即流出一道血痕。
“乞伏昭,我耐心有限。”趙與辭居高臨下道,“只要給了我這本書,此事便不計較,你難道想去懲戒堂同我分辨一番嗎?”
名喚乞伏昭的少年半張臉都曬出猙獰傷痕,聞言臉色一變。
夙寒聲一愣。
乞伏昭?
哦哦哦,此人他記得。
乞伏昭,拂戾族和魔修的混血,自幼被惡獸養大——這身世幾乎佔了三類道修厭惡的血統,自然在這遍地修道者的世道活得異常艱難。
磕磕絆絆活到十七歲,已是天道開眼。
聞道學宮有教無類,副掌院閒遊時遇到他,見他有靈根,頂著壓力將乞伏昭收入學宮。
乞伏昭有一半拂戾血脈,來自族中傳承讓他無師自通拂戾族語言,為報答副掌院鄒持的知遇之恩,他便時常將鴻寶齋的拂戾族書籍一一翻譯成三界通用的文字。
可即使如此,學宮也有一群看不慣拂戾族的學子,時常對他各種欺辱凌虐。
趙與辭便是其中一個。
拿著幾塊靈石打發乞丐似的,讓乞伏昭為他翻譯出那晦澀難懂的書籍,且動輒打罵,若是掀開少年衣襬,定能瞧見身下猙獰不消的曬傷。
乞伏昭臉色慘白如紙,猶豫半晌,還是死死咬著牙,道:“望師兄將書還給我。”
他寧願得罪趙與辭,也不願得罪墨胎齋那群脾氣古怪的掌事。
趙與辭怒極反笑,直接上前將乞伏昭的面紗扯下,居高臨下地冷冷道:“剝光他的衣物,將他置於烈日下,我看他還能嘴硬到何時。”
密林將陽光遮擋,乞伏昭暴露在外的蒼白臉上只是被斑斑點點的日光照了下,便宛如起了火似的,灼灼燃燒。
“啊——!”
饒是乞伏昭再狠,也遭不住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