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得不救他。
鄒持聽得毛骨悚然: “鏡玉,你到底在說什麼?”
崇珏沉浸自己的世界中,眉頭
輕輕皺起: 他想逼我救夙寒聲……
鄒持: “鏡玉!”
崇珏手中酒盞幽幽一晃,他像是被喚回神智,蹙眉道: 怎麼?
鄒持小心翼翼道: “你剛才說什麼下手、廝混……是指誰?”
崇珏將酒一飲而盡,隨手拿起酒盞為自己滿上,浸不經心道: “蕭蕭。”
鄒持悄無聲息倒吸了一口涼氣,好似耳畔炸起驚雷。
崇珏的惡念向來百無禁忌,鄒持一時不知要怎麼說,憋了半天只好訥訥道: “蕭蕭……好像還沒及冠。
但此人卻已是幾千歲的老妖精了,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且夙寒聲還是崇珏摯友之子,還差著輩分呢。
這這這
這成何體統啊!
崇珏並沒有感覺到鄒持的崩潰,晃著酒杯心中思緒翻飛。前世夙寒聲的及冠禮他去了沒有?
那段時日無間獄拂戾族吵鬧得厲害,他殺了太多人吸納太多惡念,好像閉關了好幾年,並不知曉人間的善念有沒有去夙寒聲的及冠禮。
這世得好好補償一番了。
鄒持雖然一直知曉被分離出來脫離善念的惡念會恣肆無忌,隨性妄為,可從未想過他竟然會染指小輩——且那人還是玄臨的孩子。
“你糊塗啊!”鄒持還是沒忍住,眉頭皺得緊緊的,妄圖讓崇珏回頭是岸, “蕭蕭是個好孩子,敬重尊長,雖然平日頑劣了些,但闖得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禍,你你……你怎麼能如此蠱惑他?
崇珏嗤笑一聲。
好孩子?
瘋瘋癲癲的小瘋子才對吧。
崇珏對所有慾望都很坦誠,從不會藏著掖著用冠冕堂皇的緣由修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
勢,在鄒持諄諄斥責聲中慢悠悠喝著酒,全然不為所動。
鄒持都要被他氣蒙了,揉著眉心頭痛欲裂。
副掌院酒量不錯,本帶來五壇酒和崇珏三二分,但他憂心著夙寒聲之事,根本沒喝幾口。等到回過神時,崇珏已將最後一罈酒倒得一滴不剩,大馬金刀盤著一條腿坐在那,另一隻腿曲著膝蓋,手腕搭在膝上,姿態懶散隨意,悠悠忽忽晃著最後一盞酒。
r /≈gt;鄒持還是頭回見到崇珏如此不節制的喝法,正要將最後一杯酒奪下來,卻聽崇珏淡淡道: “我沒能救得了他……
鄒持一愣: 什麼?
崇珏將最後一盞酒一飲而盡,把酒盞隨意一丟,寬袖曳地,修長的手按著眉心悶悶笑了出來。夙玄臨煞費苦心讓我救他,可那枚須彌芥卻成了間接害死他的罪魁禍首。
鄒持不明所以,見他喝得醉醺醺的,上前想要將他扶回去。崇珏卻拂開他的手,整個人像是沒喝醉似的穩穩起身,就要往外走。
鄒持趕緊攔住他: “鏡玉,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兒?”
崇珏冷淡瞥他: “去找夙蕭蕭。”
鄒持:……
鄒持臉都綠了,趕緊將人按回去坐著,唯恐這人真的衝去落梧齋做出不理智之事。天色已晚了,蕭蕭肯定已經入睡,還是等明日酒醒了再說吧。
崇珏醉酒時好像比平常更好說話,聞言想了半晌,才懶洋洋道: “也是。”說完,竟然真的坐回去,不打算再去尋夙寒聲了。
鄒持悄無聲息鬆了口氣。
崇珏盤膝坐在蒲團上,手慢條斯理撥弄著佛珠,似乎習慣性地冥想打坐。鄒持將散落地上的衣袍給他披好,將空罈子撿起來,正打算離開。
崇珏撥弄佛珠的動作倏地一頓。鄒持拎著酒罈疑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