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她哭了他會心疼,他說要自己好好地愛景吾的。
他的話語證明了他是那麼的留戀這個世界,而她卻害死了他。
害死了一個對自己比對親生妹妹還要好的人。
我怎麼那麼賤呢。
蹲下,蜷縮到牆角,那個記者衝進走廊後,更多抱著單反,攝像機,舉著話筒的身影一個個的都閃現出來。將麥貼到她嘴邊,將鏡頭貼到她的左臉,用話語狂轟濫炸她。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跡部碩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是不是那天他和你在一起,你進了便利店他沒進去在等你?”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們是情侶嗎?還是朋友?”
“聽說他有一個女朋友,你是介入了他們之間嗎?”
……
對啊。
是我是我,全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假使他跟著我一起進便利店,假使我能忍耐一下不去買飲料解渴。
假使我不那麼高調,不過生日而是乖乖的自己一個人待著。
現在的跡部碩,應該坐在辦公室裡,吹著冷氣,批閱檔案。
或者開著會,喝一杯秘書沖泡的苦澀咖啡提神。
而不是變成一堆粉末,躺在水泥地下不會醒來不會有知覺不會做夢不會說話更不會知道我的內疚。
他說不定還未發郵件給我,打電話給我,約我和景吾還有嵐一起吃晚餐。
我就又可以肆意同他胡鬧,同他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呢。
單隻眼睛漸漸地充血,牙齒用力過度咬破了嘴唇。
一時間,她的全世界都是閃光燈,和堆雜在一起的提問聲。
意識開始慢慢過渡到微弱,模糊中唯一清晰的東西,竟是她的幻覺。
她看到了他的笑,那種可以融化北極冰川的,溫暖的笑。
“你們在幹什麼!!”
由於剛才時間還太早,大部分的醫生護士都沒上班,值班的都在值班室裡休息,她所處的位置很偏僻,離他們太遠,所以沒有被注意到。現在,總算有一個路過的小護士發現了這場災難,尖叫了一聲,跟著殺氣騰騰的跑過來,衝散聚集的記者們,單手擋住一個鏡頭,另一隻手遮著她的臉。
“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醫院!病人需要安靜!需要休息!要是有任何意外,你們付得起責任嗎!”
護士破開嗓門嚷嚷,為了就是讓聲音傳到遠處的,值班醫生的耳朵裡,讓他去找保安或者直接來幫個忙,因為她知道靠她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沒辦法抵抗這陣勢的。
季瞳感覺到手臂在被拉扯,傷口似乎裂開了,很痛,鑽心的痛。她搖晃著站起來,扶著牆壁穩住身體,掃視了周圍一圈記者的表情,忽然,狂笑不止。
護士被嚇壞,記者們皆一愣,過後又是一通猛拍,似乎並不打算首尾,也不懼怕威脅。
“難道她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是不是跡部碩的死對她的刺激太大了?”
“這樣說來你們還真的有關係?”
“什麼樣的關係,為何不敢透露?”
前兩個問題問的是護士,後兩個問的是季瞳,但又繞回了原點。
根本不顧別人的感受,字字句句都傷透自尊,他們需要的,只有第一手資料賺到的發行量和收視率,在那之後的長薪。
“你們不要太過分給臉不要臉啊!再不走我報警了!”
護士顯然也是害怕的,因為明白這事要是被上杉橋樹知道,或是被跡部家的少爺知道的嚴重性。後果一定不堪設想,不但她可能丟掉工作,整間醫院都要跟著倒大黴。她懂這裡頭的利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