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燒了高香。”
“那您說我是因為什麼?”
“你想幹什麼,瞞不過你老叔的法眼,但我不說。”老尾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坦白,為什麼?”
“領導就是領導,眼光毒呀,行,我坦白從寬吧。”我一本正經地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趁這機會假公濟私、公私兼顧一下,到下面找個老婆。您知道,我老大不小的,也該找個老婆了,就算我不為自己打算,怎麼說革命也需要下一代接班人嘛!革命大事耽誤不得,您說是不是?”
“公司機關這麼大,都沒你能看上眼的,你還能看上下面單位的姑娘?”老尾說,“別跟我繞彎子,要說實話,不然不批。”
“這就是實話呀。您想啊,機關裡不是老孃們就是小娘們,在這種地方,我要是再找個媽倒也湊合,反正她們和我家老太太一樣,也是一天到晚張家長李家短地嘮叨個不停。可我是找老婆呀,在這哪行呢?”我說,“您數數,現在機關裡沒主的小妞兒還剩幾個?就算有幾塊,也都是別人挑剩下的歪瓜裂棗,您硬逼著我收破爛,這不是坑我嗎?可下面單位就不同了,簡直是佳麗遍地,美女如雲啊。我要是下去,不僅可以大飽眼福,沒準順手就把老婆也給勾來了。”
“還繞?你要是再繞,想下去,連門都沒有!”
“我向毛主席保證,這真是我想下去的重要原因。當然,除了這,我也想借此機會揚眉吐氣一回。”我嬉皮笑臉地說,“領導啊,您自個兒說說,咱們處白天沒啥鳥事,晚上鳥沒啥事的,平時特不招人待見對不對?別人特不尿咱們對不對?可這次不同,這次等同於咱們去考核他們的工作,是絕對領導。您想啊,這幫孫子為了拿個大滿貫,得到領導的好印象,還能不對咱們費心招待?肯定只是唯恐不周。您說要給我一美差,這就是呀,我下去,欽差大臣的級別。”
“你小子要是有一丁點兒級別意識,把職務、級別當回事,我早就跟老爺子交了差了!”老尾說。自從在別人面前我改口稱我爸為“老爺子”、我媽為“老太太”後,老尾受我影響,在我面前也開始稱我爸為“老爺子”了。
“誰說我不當回事?就像鳳凰表妹都希望自己還是處女一樣,我不是也指望著早日升處嘛!”我笑道。
“別貧,也別跟我裝大尾巴鷹。”老尾說,“不就是在辦公室裡憋得慌嗎?只要你能保證別給我惹禍,我就讓你下去。”
“我保證,向毛主席保證!”我說:“多謝領導栽培!真是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爹親孃親不如我老尾叔親啊。我這輩子點兒特別背,老是跟不對人,這回蒼天有眼,總算跟對了!”
“真肉麻!滾吧滾吧。”老尾揮揮手。
聽到我和老尾的對話,您可能會覺得老尾對我太縱容,也可能認為我說話太放肆,缺乏對領導最起碼的尊重。您感覺沒錯,但我告訴您,這完全不是我的原因,是老尾。您不知道,只要我對他一尊重,他就會手足無措,認為我和他太“生分”。所謂“生分”;就是對人不親熱、陌生、冷淡、疏遠的意思。“生分”倆字不是隨便用的,陌生人永遠不可能會對您說這個詞。您想想,本來就互不熟悉的兩個人,談得上什麼“生分”?所以,能對您說這個詞的人,必然有其特別的身份,不是您的熟人,就是您的親人。
您也許要問了,老尾處長是你的什麼人?如果您忘性不大,可能還會記得我小時候曾經有過一位“小尾叔”,也就是當年別人喊他“三個蛋”的那位警衛排長。恭喜猜對了,不錯,老尾就是小尾,以前的小尾叔,隨著我的茁壯健康成長,長成如今的老尾叔了。
老尾是五年前以正團職級別從部隊轉業到本公司的,後來的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總之,我進公司時,他已經是公司機關政研處的處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