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紀安的身份本就尷尬,是皇家不願意拿到明面上來說的。這次皇帝會點了紀安為狀元,紀安的文章怕是極和皇帝心意,且皇帝也怕是存了用紀安敲打鄭家的意思。這也是科舉舞弊案之後,崔玄料到的。
崔玄對著李大人就是他的好祖母孃家的侄兒,前世幫著他的好三叔爭奪自己的爵位。這世又處處打壓於他,不過,想到前段日子把他弟弟李宗輝革職,去了李家的一臂,崔玄心中稍稍解氣了些。
果然,皇帝說道:“既然是崔愛卿的師弟,那就讓狀元郎去禮部做個郎中,跟著崔愛卿好好學著。崔愛卿,朕可把紀家小子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給朕培養出一位棟樑之才啊。”
崔玄淡然的回道:“臣遵命,定不負聖上隆恩!”
殿中其他人心中則是有些看不懂皇帝是個什麼想法了,雖然狀元一般初封官職也就五六品,可卻是能進翰林院的。五品禮部郎中,看著是個五品官,可哪能和翰林院的五品相比,這是不喜這位狀元郎了?但這狀元郎可是皇帝欽點的,怎麼又不喜了呢?
紀安心中倒是沒多大的想法,唯一的想的就是,他的外放之路怕是得再等等了。
因為紀安被調往了禮部,剩下的榜眼探花也都分別調往工部和戶部做郎中。這下好了,這一屆前三甲都進了六部,讓眾人摸不著頭腦了,這皇帝是想幹嘛?難道是因為科舉舞弊案,讓皇帝厭惡了這一屆的舉子們,這才明升暗降的。
不管眾人心中怎麼想,紀安殿試之後就在宮門口等著崔玄一道回去。沒曾想,剛剛出門就碰到了那位李大人和另一位大人出宮。那位李大人瞧見紀安,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對著身邊的大人說道:“外甥像舅,我本是不信的,見了紀小狀元我才信了。白家果然是書香門第,舅甥兩狀元,我想傳出去,又是一樁美談啊。”
紀安這次明白,這就是白氏的兄長,他以前的親舅,現在的便宜舅舅。紀安拱手行禮道:“白大人,李大人。”
白旭看了一眼李大人,嘴裡說道:“李大人,家父已經和紀家斷了這門親,且是太后做得主,難道李大人是對太后不滿?前些日子我斷案之時瞧著李家對著皇上忠心耿耿,沒曾想原來李大人早有怨言啊。”
李大人被一噎,皮笑肉不笑的對著白旭說道:“白大人誤會了,我李家一門忠烈,自然是忠心無比的。在下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剩下紀安和白旭兩個人在,白旭看了一眼紀安,心中嘆了一口氣,面色柔和下來。對著紀安說道:“紀小狀元,禮部那兒也算清靜,崔大人有大才,好好跟他學學。”
白旭清楚,剛剛李宗耀對著紀安發難一部分是因為崔玄,另一部分就是因為自己。畢竟,他是大理寺卿,李宗輝的案子就是從他手裡判的,李家對他恨之入骨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牽連到紀安就讓白旭很愧疚,當年的事情若不是他的妻族出了那樣的事情,他也不會那麼被動。雖然親妹最後做妾是有辱了門風,可也是白家勢弱,抵不住鄭家的強權。他爹說是被自己妹子氣病的,不如說是被這不公的道義和麵對子女受欺辱無能為力的心酸所抑鬱成病的。
白家和紀家已經恩斷義絕,他這個白家家主,只能斷了和親妹的來往。不過,白旭對著白氏是有愧的,家族的不給力讓白氏失去了正妻之位,讓外甥由嫡變庶,都是他這個做舅舅的沒用。
他在他爹死的時候就發誓,他一定要鄭家付出代價,紀博和他早就已經各自為政。白旭斷了和白氏的來往,以後他成功了,自然能保住白氏;若是他失敗了,也連累不到白氏。
紀安乖巧的點頭道:“嗯,禮部是六部之一,有師兄在,我也能學到好多東西。”
瞧著已經能見著崔玄的影子了,白旭就先走了一步。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