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當然是絲毫不懼,大模大樣的讓元寶藏的部下跟著自己走人。
也是湊巧,元寶藏安排了來協助陳應良查案的部下吏員,竟然恰好就是那個在大牢外拒絕陳應良賄賂的黑瘦男子,與陳應良重新見面後,那黑瘦男子除了行禮外就沒說一句話,直到跟著陳應良來到了黃河渡口,登上了陳應良調來的陽穀官船,官船也搖擼出航後,那黑瘦男子才來到陳應良的面前,語氣平靜的向陳應良問道:“陳副使,是你動手,還是讓卑職自己跳下河?”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應良被嚇了一跳,“好端端的,我要你跳下河干什麼?”
黑瘦男子打量了陳應良片刻,這才平靜說道:“看來陳副使是早有安排,卑職有幸能夠活著回到元城向郡丞交差了。”
“這傢伙已經看出端倪了。”陳應良心中明白,臉上卻微笑說道:“你這人說話,我怎麼聽不懂?什麼有幸能回到元城交差,說得就好象我要把你殺人滅口一樣。”
那黑瘦男子神情冷漠,突然向陳應良行了一個禮,說道:“陳副使,卑職有個問題一直搞不懂,還請你不吝賜教。既然副使你的靠山如此強硬,程咬金也確實是罪不當死,為什麼就能堂堂正正的走正規途徑救人?非要用那麼狠毒的手段?這麼做,人雖然救出來了,可是大隋的國法,卻又一次被踐踏了。”
陳應良沉默了,然後轉向了船舷,走到船舷旁邊,揹著手看著滔滔黃河,慢條斯理的說道:“因為如果不這麼做,元寶藏和慕容櫳就一定會讓程咬金活不到那一天!對不講規矩的敵人,就只能用不講規矩的辦法。以暴制暴,以毒攻毒,這些手段雖然不可取,有些時候卻非常有效。”
“可是這麼做,是有違國法!”黑瘦男子反駁道。
“當然是有違國法。”陳應良坦然承認,又說道:“有些人違反國法,是為了個人私利,有些人違背國法,卻是為了天下蒼生。有些人溜鬚拍馬,阿諛奉承,行賄受賄,是為了自己,有些人卻是為了做事,為天下做事,為百姓做事!”
回頭看了一眼那黑瘦男子,陳應良又淡淡說道:“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正直的人,也知道你很想為朝廷為百姓做點事,但你沒有跟對人,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的上司尚且貪贓枉法,結黨營私,你一個法曹小吏,又能為朝廷為百姓做得了什麼事?我沒有你那麼正直,我違反國法,我行賄受賄,可我問心無愧,因為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替朝廷做事,替百姓造福,我如果不這麼做,我就沒機會為朝廷做事,沒機會為百姓造福。”
“有些人是好人,但沒用。有些人是惡人,但他對家國天下有用。”陳應良又回過了頭,看著黃河淡淡說道:“我是對家國天下有用的惡人,你正直,不納賄賂,是好人,但願你以後能做一個有用的好人,別做一個既不能謀國,也不能謀身的濫好人,那樣的好人沒用,救不了百姓,也救不了自己。”
“承蒙賜教。”那黑瘦男子向陳應良拱手,又說道:“卑職知道這次南下查不出什麼,卑職只希望副使能夠言表如一,做一個為朝廷做事、為百姓造福的惡人。”
“這點我可以保證,這也是我的畢生所願。”陳應良毫不臉紅的吹噓,又道:“可惜你是元寶藏的部下,不然的話,我還真想把你留在身邊,讓你幫著我做事,幫著我為百姓造福。——對了,我還一直忘記問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卑職叫魏徵,魏徵魏玄成。”
黑瘦男子平靜回答,正揹著手裝逼的陳應良卻一個趔趄,差點就直接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