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亮堂了!他知道自己這東家可不是如尋常女子一樣那麼好拿捏的,就單憑這氣勢又有幾個男子能比得了?“東家,我不想剁他的手,他要是沒了手以後連鏟子都拿不了,就成了廢人,他的一家老小誰養活……”車把式垂首說道。
常勝伸手抹了一把額上冒出的冷汗,真想過來叩謝車把式一番了。
“我就想抽他!昨天他哥兩個對我拳打腳踢的時候我就想回手的,又怕石榴和秀兒姑娘吃虧才強忍著沒有還手。既然是東家您問我了,那我就想打回去,讓他知道我也會使拳頭!”
“哈!把式叔真是宅心仁厚,挺好,以德服人才是正理,要我說,你就拿手裡的鞭子抽他,平日裡怎麼調教牲口現在就怎麼抽!”
“好!”車把式應了一聲,毫無徵兆的已是右手握著長杆鞭子揮出,準確抽在了常勝的臉上,‘啪’地一聲脆響過後,眾人都條件反射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臉,而常勝只覺一側臉頰熱了一下,一道兩寸多長的口子已是劃在了臉上,血接著就流了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車把式收了鞭子,又抱著鞭子老老實實地站在了姜暖的身後:“東家,我打完了。”
點了點頭,姜暖走到常勝跟前,側著頭欣賞著他臉上的傷口說道:“這下是能長記性了……”
現在常勝心裡是一剜一剜的難受,羞臊,恐懼,混亂……也說不上到底是個啥滋味,不過好歹對方沒有真的讓他剁手和抹脖子,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衝著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車把式拱了拱手,常勝沒有說話扭頭進了自己的小屋。
“這個談好了,該和那個叫常什麼的談一下了……”姜暖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剛才還很硬氣地擋在他常勝前面替他說話的常興。
“大小姐,您別抽我的臉了,我知道錯了,這就給把式叔賠禮去!要是抽花了我的臉,我是個跑堂的,以後可咋見人啊……”常興見躲不過了,趕緊跪倒了姜暖面前,期期艾艾地求著她。
眼看著常興跪倒了自己的面前,姜暖忽然往後退了幾步,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現在知道要臉了?你在欺負我姜暖的丫頭的時候怎麼不要點臉呢!”姜暖說著目光陰寒地掃了廚房裡所有的人一眼,她知道這品香樓裡調戲石榴和秀兒的可不止常興一個人。“好歹你也是個五尺的漢子,家裡就算沒有姐妹也有孃親吧,知道要臉還這麼無恥的占人家女子的便宜?你要臉有什麼用!”
常興低著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就是不敢抬頭,唯恐車把式手裡的鞭子也落到自己的臉上。好在他平時跑堂也是聽慣了客人的好賴話,所以不管姜暖如何挖苦他,他也是垂著頭小聲求饒。
直說再也不敢造次了。
“聽說昨天你還在我的‘甜點心’裡拿著我們的點心砸人啊?”姜暖走向灶臺,拿著水舀子盛了一下子滾開的沸水對著常興招了招手:“你過來,我也不欺負你,昨天你拿我們鋪子裡的東西砸人,今兒我就用這品香樓的東西砸你,不算過分吧?我心軟,要不就用刀往你身上砸了……”
常興一咕嚕爬了起來往門口跑去:“您手裡的水是開水,這個要是澆到小人身上,皮都給燙沒了!”
“你乾的那事兒不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成天想著佔佔小姑娘的便宜和小姑娘耍耍橫,算個什麼東西!”姜暖把水舀子中開水倒回鍋裡:“哎呦,這一大舀子水,端著好累……”
“我賠,我賠!姜小姐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去找石榴和秀兒姑娘的麻煩了,您就饒了小的吧!”看見她把水舀子放下了,常興也不在躲避,只遠遠地站在門口衝著姜暖作揖。
“成,給你個機會。昨兒毀了們多少蛋糕啊?”
“一斤,就一斤!客人給了錢,指使小人去賣的。”聽見姜暖問話,他趕緊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