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坐在後面車廂裡的姜暖大聲說道:“跑馬鎮上的棺材鋪就一家,好找。”
眼瞅著一輛馬車和兩匹駿馬絕塵而去,站在轅門另一邊的兵士才對剛才那個跑進去通報的兵士說道:“你和把總大人說了,那個女子身邊還跟著兩個六品官爺?”
“能不說麼。”這邊的兵士說道:“我就是眼睛再瞎,那二位的衣服也是認識的,進去就和咱把總大人說了。可大人說:誰知道是那個女人花了多少銀子請來的,不用怕……”
“哦。”那邊的兵士點點頭。要是花錢請來的人,大概也就撐撐場子,誰會把你的事兒真當回事呢?
看著姜暖她們那麼好說話的就朝著跑馬鎮的方向跑去,報信的兵士羨慕的說道:“看著吧,這是去找把總夫人賠罪去了。我看這事兒沒有五十兩的銀子,咱夫人是不會饒了這個女子的。”
跑馬鎮不大,棺材鋪又是一家,果然很好找。
等過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接到一點訊息,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頭的石守才帶著五六個人趕著馬車急匆匆地趕到老丈人家裡的時候,姜暖正在拿著一根釘子認真的研究著。
“來了。”她只抬頭望了一眼長得人模狗樣的石把總就又低下頭去研究那顆大釘子去了。
石守才站在非常安靜的鋪子門口,看著屋裡的六七口擺放整齊的做好的價位不等的棺材中間站著這麼一個纖瘦美麗的藍衣少女,總覺的這樣的畫面有些違和。
“您早來了?”石守才也想不出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的一句話,兩個人之間的態度友好得倒像是老朋友聚在一起等著喝酒聊天一般。
姜暖手裡的釘子是根半尺來長的釘棺材用的釘子,她看了半天了,在記憶裡似乎從未見過釘子有這種模樣的。
“石守才。”姜暖叫道。
“噯。”石把總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快讀答應了一聲。可答應完了,他又覺得彆扭,有多少年沒人這麼連名帶姓的叫他了,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你說這個釘棺材的釘子為什麼是方的的啊?”姜暖把右手裡的大釘子舉了起來給他看。
石守才為了留在帝都尋求發展的機會,才違心的入贅到了金玉茹家,早幾年可是沒少在她家裡住著,耳濡目染地學了幾年,他做起棺材來也是一把好手呢!
“這個釘子是有講究的,不僅要用方的,釘棺材的時候還要沾上水,鬼怕水,釘子沾了水,不詐屍,而且等生了鐵鏽這棺材還會鏽死在木頭裡,結實。”石守才自己很納悶,我沒事兒和她說這個幹嗎?
可他弄不清姜暖到底想要幹嗎,只好繼續站在門口看著。
“哦,這樣啊。”姜暖點頭:“真是長了學問了。”
她把左手的釘子對準了擺在屋子正中的棺材蓋上的榫口,費力的舉起了右手。石守才這才發現她的右手裡還攥著一柄大鐵錘!
‘啪啪!’姜暖的小細胳膊和錘子把幾乎差不多粗細,所以釘起釘子來很是吃力。
“哎?”石守才趕緊走了進來攔阻。
“那個,你不是剛來嗎,先門口歇著去吧,這個我自己來就行了。”姜暖很客氣的說道。
“這個棺材還沒有睡人,不能釘啊!”這個也是規矩,棺材只有在死者馬上入土的時候才能釘起,沒人會買帶了釘子眼的棺材,會被認為不吉利。所以石守才伸手就想去奪姜暖手中的錘子。
他才往姜暖的身邊一靠近,就有兩個錦衣侍衛欺身迎了過來,逼的他馬上就停了步,並且對著人家行了禮:“您二位這是執行公幹?”
“誰說沒睡人啊?”姜暖彷彿沒聽見他說了什麼一般,自顧自地又拿起了一根釘子,“剛才您營裡的人說了,尊夫人病重,我這不是趕緊就巴巴地趕了來麼。就是為了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