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動手,咱們無可奈何,給人家逼上梁山,也只好出手保護了。”程青竹笑道:“年輕人記性真不壞,我記得確是這麼說過的。”轉頭對沙寨主道:“老弟可明白了吧?我們不能在山東做案,哪一點兒也沒錯,可是青竹幫要轉行幹保鏢的。泰山大會中,我可沒答應不走鏢啊。”
沙寨主鐵青了臉,道:“你不許我們動手,等貨色進了北直隸地界,自己便來伸手,是不是?”程青竹道:“是啊!泰山大會上的約定,總是要守的,一回到北直隸,我們本鄉本土,做慣了強人,不好意思再幹鏢行,阻了老鄉們的財路。”群盜聽他一番強辭奪理、轉彎抹角的說話,說穿了還不是想搶奪珍寶,無不大怒,欺他兩人一個老翁,一個幼女,當場就要一擁而前,亂刀分屍。
阿九將手中兩片竹葉放到唇邊,噓溜溜的一吹,林中突然擁出數百名大漢,衣服各色,頭上卻都插著一截五寸來長、帶著竹葉的青竹。沙寨主一驚:“原來這老兒早有佈置。他這許多人馬來到山東,我們的哨探全是膿包,竟沒探到一點訊息。”摺扇一揮,七家寨主連同惡虎溝譚二寨主率領八寨人馬,列成陣勢,眼見就是一場群毆惡鬥。人數是山東群盜居多,但青竹幫有備而來,挑選的都是精壯漢子,爭鬥起來也未必處於下風。袁承志和青青相視而嘻。青青低聲笑道:“東西還沒到手,自夥裡先爭了起來,真是好笑。”袁承志道:“咱們來個漁翁得利,倒也不壞。”只見山東群盜預備群毆,卻留下數十人監視車隊,以防乘亂逃走。袁承志向洪勝海招招手,待他走近,問道:“那青竹幫是甚麼路道?”洪勝海道:“北直隸地界全是青竹幫的勢力,那老頭程青竹就是幫主。別瞧他又瘦又老,功夫可著實厲害。”青青道:“那女孩子呢?是他孫女兒麼?”洪勝海道:“聽說程青竹脾氣怪得厲害,一生沒娶妻,該沒孫女兒。難道是幹孫女兒?”青青點點頭不言語了,見阿九神色自若,並無懼怕之色,心想她大概也會武功,且看雙方誰勝誰敗。這時只聽得青竹幫裡竹哨連吹,數百人列成四隊。程青竹和阿九勒馬回陣,站在四隊之前,手中仍是不拿兵刃。眼見雙方劍拔弩張,已成一觸即發之勢。忽聽南方來路上鸞鈴響動,三騎馬急馳而來。當先一人高聲大叫:“大家是好朋友,瞧著兄弟的面子,可別動手!”袁承志心想:“和事佬來了,可有些不妙。”只見三騎馬越奔越近,當先一人是個五十來歲的胖子,身穿團花錦緞長袍,拿著一支粗大煙管,面團團的似乎是個土財主。後面跟著兩名粗壯大漢。那胖子馳到兩隊人馬中間,煙管一擺,朗聲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甚麼話不好說的,卻在這裡動刀動槍,不怕江湖上朋友們笑話麼?”沙寨主道:“褚莊主,你倒來評評這個理看。”當下把青竹幫要越界做案的事簡略說了。程青竹只是冷笑,並不插嘴。洪勝海對袁承志道:“相公,那沙寨主沙天廣綽號陰陽扇,和這褚莊主褚紅柳,是山東省內的兩霸。”青青道:“喂,早先你說的就是這兩個人。”袁承志道:“怎麼他又是甚麼莊主?”洪勝海道:“沙天廣開山立櫃,線上上開扒。那褚紅柳卻安安穩穩的做員外,造了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