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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玩偶,而“蔡小花”已經具備了充分完足的性格。

就在這一對姊妹剛加入我們的生活圈的這一段期間,女兒對她自己的名字“張宜”也開始不滿起來。有一天她忽然問我:“‘páo’這個字怎麼寫?”我說看意思是什麼,有幾個不同的寫法,於是順手寫了“袍”、“刨”、“庖”、“咆”,也解釋了每個字的意思。她問得很仔細,每個字都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慎重地指著“庖丁”的“庖”說:“這個字還不錯,就是這個字好了。”

“這個字怎麼樣了?”

“就是我的新名字呀!”

“你要叫‘張庖”嗎?那樣好聽嗎?”我誇張地搖著頭、皺著眉,想要再使出對付“蔡花”的那一招。

“誰要姓‘張’呀?我要姓‘庖’,我要叫‘庖子宜’。”

她哥哥張容這時在一旁聳聳肩,說:“那是因為我先給我自己取名字叫‘跑庖’,所以她才一定要這樣的,沒辦法。”

“我給你取的名字不好嗎?”我已經開始覺得有點委屈了。

“我喜歡跑步呀,你給我取的名字裡面又沒有跑步,我只好自己取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我只好說“庖”不算是一個姓氏,勉強要算,只能算是“庖犧”(廚房裡殺牛?)這個姓氏的一半。

“‘廚房裡殺牛’這個姓也不錯呀?總比‘張’好吧?”張容說。

“我姓張,你們也應該姓張,我們都是張家門的人。”

“我不要。”妹妹接著說,“我的娃娃也不姓張,她姓蔡,我也一樣很愛她呀。姓什麼跟我們是不是一家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媽媽也不姓張。”

他們談的問題——在過去幾千年以來——換個不同的場域,就是宗法,是傳承,是家國起源,是千古以來為了區處內外、鞏固本根以及分別敵我而必爭必辨的大計。然而用他們這樣的說法,好像意義完全消解了。

“你也可以跟我們一樣姓庖呀。”妹妹說。

“你就叫‘庖哥’好了,這個名字蠻適合你的。”哥哥說。

“對呀!蠻適合你的。”庖子宜接腔做成了結論。

13。考

張容唸了一年小學,終於能給考試下一個定義了,他說:“考試就是把所有的功課在一張紙上做完,而且不能看書,也不要看別人。”接著他神秘兮兮地告訴我,“有幾個小朋友看別人的考卷被老師抓到,分數一下子就變成零鴨蛋。”所以,“考試”這件事最重要的內容就是“除了題目,任何東西都不能看地做功課”。

作為一個多義之字,“考”的意義發展應該有先後之別。最初,這個字不過就是一個拄著柺棍兒的、披頭散髮的老人家的象形,《詩經?大雅?棫樸》裡的“周王壽考”是也。到了《禮記》裡,對於死去的父親稱“考”。在《書經》之中,以成就、成全、完成為“考”,大概也就是“完成”這個意義,徵之於普遍人事經驗,任何事物完成了,總得驗看驗看、省察省察。從這一義,大約才能轉出刑訊鞫問的“考”,以及稽核成績的“考”。

然而,字義的開展無疑也正是這個字某一部分本質的發揚。在我們的文化裡,一個活到很老很老的人,似乎總比那些年輕的更有資格考較他人。惟大老能出題,其小子目不斜視也。

我自己深受考試文化的荼毒,一言難盡。要之就得從上小學的時候說起。大約是我十歲左右那年,聽說以後要實施九年國民教育了,要廢止惡補了,報紙上連篇累牘頌揚其事,真有如日後秦公孝儀在蔣老先生去世之後所頌者:“以九年國民教育,俾我民智益蒸。”

可是當時我父親眼夠冷,他說:“天下沒那麼好的事。此處不考爺,自有考爺處,處處考不取,爺爺家中住。”這幾句從平劇戲文裡改來的詞兒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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