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面,只她既這般說,多半是敲打於宋氏,表示給蘇府臉面,黃大人不會因此彈劾蘇定文。
宋氏該感激才是,可黃夫人這樣當眾打她的臉,她哪裡能產生感激之情?一時間面色如調色盤,變幻個不停。
“是啊,三小姐容色極佳,又知道孝敬嫡母,好好培養,將來出息了,夫人也跟著體面,對家中兄弟姐妹也是助力,這樣家族才能興盛啊。”同知府溫夫人也介面勸著宋氏。
溫同知雖位在蘇定文之下,可這溫夫人劉氏卻是禮部尚書的嫡女,又自詡詩禮大族出身,最重規矩,此刻自然不會顧及宋氏的顏面。
她這話簡直是直接罵宋氏虐待庶女,不配做嫡妻,宋氏何曾出過這樣的洋相,丟過這樣的人?面上怒色漸起,登時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若此刻宋氏再對客人發火,那才真是雪上加霜,蘇瑛玥見母親眼看就要失控忙跪了下來,哭道:“都怨小女,前些時日病的狠,累的母親又要操持家務,又要照顧我,竟是累倒了,疏忽了三妹妹……”
到底今兒蘇家是主,客人們要留幾分情,也不好多議他人家事,加上多半客人不像黃夫人乃是三品誥命,更不若溫夫人有尚書府做後臺,聽蘇瑛玥如是說,她們便也尷尬地附和勸慰了宋氏幾句,這才算給了宋氏臺階。
經此一鬧,還聽什麼戲,過什麼壽?宋氏藉口要親自去瞧蘇瓔珞,眾人也都識趣兒的紛紛告辭,蘇府夫人的壽辰宴以隆重熱鬧開場,卻已倉促奚落收場,徒惹了一場笑話。
回到梅院正房,宋氏便恨得將博古架上的物件砸了個粉碎,待將火氣瀉出三分,她才坐在拔步床上喘著粗氣歇下來。出了這等事,庶出的姑娘哪裡敢往宋氏身邊湊,唯嫡出的二姑娘蘇瑛玥和六姑娘蘇瑛珍圍著宋氏,蘇瑛玥見母親大怒,也未多言,只吩咐下人進來收拾一番,而蘇瑛珍卻已憤聲罵了起來。
“母親,那小娼婦壞了您的壽辰,女兒這便撕了她去!”
她說著便欲往外衝,蘇瑛玥攔住她,卻道:“妹妹稍安勿躁,還嫌今兒不夠丟人的嗎?!那賤蹄子就在府中,還能跑了不成,早晚便宜不了她的。”
蘇瑛珍知道二姐是個有主意的,也素來聽她的話,聞言雖面有不甘卻忍了下來,忿然地坐下。
蘇瑛玥見此,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這才衝宋氏道:“母親且先讓三妹妹過兩日舒服日子避避風聲吧,不管她今兒故意與否,都還是捏在母親掌心的小庶女,母親為這麼個小東西生氣不值當。何況母親已為她定了那麼門親事,又給她服食了那種藥,還怕她將來能翻出浪來?如今當務之急是如何挽回母親的體面,挽回父親心目中母親的形象。”
宋氏非是蠢的,要不然也不會虐待蘇瓔珞多年都沒出過紕漏,還賢名在外,她今兒不過是驟然遭受重擊,失了理智,這會子聽了女兒的話,她已平靜了下來,當即站起身來道:“你說的對,你速帶珍姐兒去給那賤蹄子弄些補品端到落英院,母親這便親自去好好照顧她!”
宋氏將好好照顧四字咬的極重,眼中陰厲一閃已起了身,蘇瑛玥也勸著依舊憤恨不平的妹妹隨著出了屋。
瓔珞先前和雲媽媽所住的破落院子不過是宋氏為懲罰她自裁臨時關押她的地方,宋氏出了梅院,壓下怒火,親自將暈厥的瓔珞安置回她的閨院落英院。
蘇定文聽到內院發生之事,怒氣衝衝地從外院回梅院質問宋氏時,卻被告之宋氏正在落英院,他又大步衝進落英院,瞧見的卻是宋氏坐在榻邊滿臉心疼垂泣著為暈厥的女兒上藥的情景。
他怒罵質問聲堵在喉間,宋氏瞧見他卻一愕後起身跪了下來,道:“妾身沒有管好內宅,竟養出了欺主刁奴來,妾身有罪,愧對老爺,已無顏面見老爺,妾身自請下堂,請老爺成全。”
宋氏進門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