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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自高處向下流淌,匯入一汪翠綠的湖泊,湖水旁擺放幾組寬大而柔軟的布藝沙發,幾對男女坐在那兒喝飲料、閒聊天,幾個孩童在湖水旁嬉鬧。
沙發旁有幾座假山石,沿著臺階拾級而上,有一個調酒的吧檯,吧檯前的高腳椅上坐著三兩客人,其後各色酒水琳琅陳列。
帥氣的調酒師穿一身黑色燕尾服,一邊跟客人閒聊天,一邊忙著手頭的工作。忽然——
“嗒”一聲脆響後,一粒小鋼珠砸中了阮玉京的胳膊,繼而滾落在地上,那小鋼珠體積不算大,砸人的力道卻不小。
阮玉京的西裝外套是初秋的薄款,被砸中還真有些疼。
阮玉京掀起眼皮,朝小鋼珠的來處投去一瞥。
他看見一個穿小西裝梳大背頭的小男孩,手裡拿著的彈簧彈弓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這小男孩阮玉京也認識,他叫宮彭越,是宮明決小姑姑宮微雨的兒子,今年剛滿八歲。八年前阮玉京第一回去宮家作客,他還在是個胚胎,縮在他媽媽微微隆起的肚子裡。
砸中阮玉京,宮彭越顯然非常得意,洋洋地朝阮玉京吐吐舌頭,他轉身迅速跑走,他逃跑的路線卻沒有選對,越下幾步臺階,他直直撞進另一人的懷裡。
宮明決在吧檯那兒跟調酒師聊天時,看見獨自走進大廳的阮玉京,宮彭越悄悄潛伏的動作他也沒錯過,包括後面的成功偷襲。
宮彭越雖然只有八歲,力氣卻不小,宮明決沒留意被他撞到肚子,還真有點疼,他忍著疼彎下腰,把兩杯低度調和飲料放在玻璃矮几上,然後他單手掐住小孩的後頸肉,眼神危險。
“皮又癢了是不是?忘了你媽怎麼教你的?”
宮安藍還沒弄清楚情況,傾身端起桌上的一杯瑪格麗特,靠坐進沙發裡,幸災樂禍地發問:“他又幹什麼了?”
“自己說。”宮明決朝阮玉京的方向投去一瞥。
宮安藍順著宮明決目光的方向望過去,這才看見提著行李袋的阮玉京,alpha面容乾淨,骨相優越,即便隔著老遠距離,也能看出玉樹臨風,氣質卓然。
宮安藍卻是看得眼神微暗,隨即她將視線收回,朝宮彭越抬抬下巴,幸災樂禍一般,“小東西,眼神不錯啊。”
宮彭越得了她的誇獎,一下子得意得不行,被宮明決用力掐了一下脖子,他委屈地叫出聲來,“哎喲哥,你手勁太大了,你輕點兒啊,我還小呢!”
這聲叫喚卻吸引了他媽宮微雨的注意力。
聽見這聲叫喚之前,宮微雨正坐在側旁的沙發上跟人聊天,她的角度看不見阮玉京,因此錯過了宮彭越襲擊阮玉京的盛況。
但因她對自己兒子有了解的緣故,所以一看見男孩手裡的彈簧彈弓,她就對當前的狀況,有了大致的瞭解。
回過頭看見阮玉京,她徹底弄明白現狀。
宮微雨是宮闕程的妹妹,宮安藍和宮明決的小姑姑,年紀上她雖然只長宮明決六歲,輩分上她卻實打實長了一截。
因此相較這些小輩,她自認處世理應更成熟圓滑一些,待人接物也應更加不露聲色,所以不管心裡是怎麼看待阮玉京,她表現出來都是一副親切和藹的模樣。
“不好意思啊小京,”她客氣地對阮玉京道:“你沒事吧?”
“媽!”宮彭越卻對她的反應感到不滿,不等阮玉京說些什麼,他高聲反駁道:“你幹嘛跟他道歉啊?他是壞人,他害死了知藍姐姐,他還欺負安藍姐姐和璋伯母,我就打他,我是在替天行道!”
這句話剛剛說完,腦殼上捱了宮微雨不輕不重的一巴掌,“不想捱揍就給我閉嘴!”
然後她重新看向阮玉京,“對不住啊小京,他還小,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