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著眾人進了席,按品坐好,如華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陸昭儀坐了主位。
宮女們魚貫著進入,擺上了珍饈果盤,美酒點心。
如華笑語融融的跟各宮的妃嬪說著話,一會招呼招呼這個,一會招呼招呼另一個,一派其樂融融。
突然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宮裡邊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
“是啊,最近宮裡邊事多,我們也好久沒這樣聚在一起了。”馬上有人附和道。
猶如一石激氣千層浪,議論聲逐漸的大了起來,眾人七嘴八舌,說什麼的也有。
如華微微一笑,這樣最好,免得她還得費心思去一個一個的應付,她看了一眼西邊跨院的方向,她早就安排夏草和冬兒在那裡也支上桌子,招待這些貴人的貼身宮女。
即便她這裡沒有收穫,那邊也該有些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吧。
卜昭儀跟如華寄了個眼色,突然開口說:“聽說了嗎?最近福建的倭寇都上了岸了。”
“唉,早就知道了,我還聽說邊境上也要開戰了呢。”靈婕妤的大哥在貴州,是駐守邊境的參將,如華不由凝神去聽,靈婕妤卻只說了一句,不再說下去。
陳修媛已經轉了話題說:“唉,這打來打去的,老百姓又要遭殃了。”表情有些悽楚。
陳修媛的父親是陳太師,那年邊境流匪作亂,陳太師正在邊境協查一件貪墨案,被流匪捉住了做人質,跟朝廷交涉,雖然朝廷多次組織營救,最後陳太師也還是沒能再回來,連屍首都沒找到。所以陳修媛格外對戰爭兩個字敏感。
“可不是。”有人附和陳修媛的話說道。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眾人都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沉默著不說話。如華一看,忙舉了酒杯勸酒:“今天難得,各位姐妹都肯賞臉,本宮在此敬大家一杯。”
眾人都舉起酒杯來,說著恭敬話:“能參加娘娘的宴請,是我等的榮幸,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如華用羅帕掩了嘴,一口把杯中的酒飲盡,眾人也都舉杯飲酒,如華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把嘴中的酒吐在羅帕上。
如華放下酒杯,招呼著大家:“吃菜,吃菜,嚐嚐我的廚娘做的雞湯煮乾絲,水晶餚蹄,都是地道的江南味。”
陸昭儀夾了一根乾絲放在嘴裡嚼了嚼,點頭道:“果真不一樣,這味道就是獨特,不知道娘娘的廚娘可是江南人?”
“陸昭儀猜對了,就是江南人。”如華笑眯眯的說。
“娘娘是從哪裡尋得這樣好的廚娘?我們竟然就沒得著。”陸昭儀打趣道。
如華卻多了個心眼,陸昭儀這是話中有話,難不成她認為是孃家派人進了宮?想著不由莞爾一笑:“哪裡是我尋的,原來也不知道她是江南人,後來我想吃江南菜了,她才說的。”
“竟然這樣巧。”陸昭儀語帶雙關的說道。
“可不是,就這樣巧合。”如華並不過多的解釋,解釋的越多,反而越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陳修媛已經端了酒杯說:“臣妾恭祝娘娘福壽安康。”
如華也舉了酒杯,感謝陳修媛:“妹妹客氣,我們同祝。”
兩人只是淺淺的飲了一口,都放下了酒杯。
其他人見陳修媛敬了酒,也都紛紛起身敬酒,如華端坐不動,只是說:“大家都坐下,不要這樣拘謹,我們難得一聚,大家都要隨意些才是。”
眾人只得坐了,一個一個跟如華敬酒,雖然只是淺淺的一口,如華卻有些吃不消,這樣下去非喝醉不可。
正無奈間,門口值守的內侍唱和道:“皇上駕到。”
院子裡熱鬧的喧囂聲突然停了下來,猶如夏天聒噪的蟬鳴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如華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