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敬德長嘆了一聲說:“咳!別提了,我都將他抱住,不料被他掙脫又跑了。不過,別看他跑了,臣可有證據。”說著他就從懷裡掏出那塊兒白袍底襟。“這回,我要找張士貴要人,要和他對袍,”
徐茂公聽其言,呵呵一陣冷笑說:“尉遲元帥,你對袍也是白對,他就是張士貴的女婿何宗憲!”
尉遲敬德把臉一沉說道:“唉,徐軍師,咱們誰也不用犟,就讓事實作證吧!”
“好,這回咱們可要實現諾言,你這次要是輸了,我可要取你的頸上人頭了?”
不管徐茂公怎麼說,尉遲敬德心中有底。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還能是假的?
敵兵逃走了,張士貴重整了營盤,然後帶著四子一婿,上山去接聖駕。
他來到山上的御帳,來見天子李世民,趕緊跪下給皇上磕頭,口稱:“萬歲,萬萬歲!臣接駕來遲,望乞聖上恕罪!”
“張先鋒,這次救駕有功,朕本應賞賜,哪裡有罪?”
“萬歲,為臣救駕應該,要說有功,還得說郡馬薛萬策搬兵有功。”
“那郡馬何在,為何不見他來?”
“他,他……”張士貴一怔,但又馬上鎮靜下來道:“回萬歲,薛郡馬不幸在闖敵軍連營時,身中鵰翎箭多處。他讀罷聖旨,命我給他起背後之箭,因其箭傷過重,箭一起出來,他便為國捐軀了。”說著還假裝哭了,眼淚順腮流下。
聽說郡馬死了,李世民落了眼淚,也很傷心。
“為臣得知主公被困在鳳凰山上,慌恐萬分,甚是擔心。所以,急忙帶兵前來救駕,因郡馬屍體不便攜帶,便用火焚化,帶來幾塊屍骨。”
李世民命人把屍骨收起,說:“待朕班師還朝時,運回京都。”接著又問道:“張土貴,在鳳凰山下,有一穿白小將,戟挑梅月英,箭破飛刀,鞭砸蓋蘇文,這員小將是何人?”
張士貴道:“同稟萬歲,正是為臣的女婿何宗憲!”
尉遲敬德在旁一聽,氣得怒髮衝冠,暗暗罵道:“這老兒真乃大膽,竟敢在萬歲面前說謊,豈不是犯了蒙君之罪。”他怒不可遏,“啪”的一拍桌案喝道:“張士貴,你這廂來!”
張士貴應了聲“是,”抬頭又看了看李世民。
“張愛卿,去吧!元帥要給你們記功!”
“是!”張士貴趕緊來到元帥面前,跪倒磕頭。
“張上貴,你們這功勞,可立了不少,這次救駕又勞苦功高啊!”
“這……全仰仗大元帥之神威:”
“本帥給你記功,”說著,就把功勞簿子開啟了。上邊所記的功勞,命都是何宗憲的。
張士貴說:“元帥,我就從頭說來吧!”
“唉,說吧!”
“我的貴婿,唉,不,狗婿,何宗憲,自從得過思鄉嶺,三箭定天山,走馬鳳凰城,箭射鞭鞘之後,用熬兵計智取漢馬關,馬鞍山劫囚車救了大元帥。這次呢,又在鳳凰山救駕,戟挑梅月英,箭破飛刀,鞭砸蓋蘇文。”
尉遲敬德厲聲喝問:“這些功勞,都是你狗婿何宗憲所立?”
“啊,不惜,正是!”
尉遲敬德說了聲:“好!”就把硃砂筆拿了起來。因為尉遲啦德是打鐵漢子出身,沒念過書,一個大字不識,那怎麼記功啊!
他就用硃砂筆,往功勞簿上畫紅槓槓。他是“啞巴吃餃子——心中有數。”大功勞,他就畫個又粗又長的大紅槓,小功勞,就畫個又細又短的小紅槓;一般的功勞,他就畫個不粗不細的紅槓槓。
尉遲敬德畫完就問:“張士貴,你姑爺何宗憲呢?”
“在帳外候旨。”
尉遲敬德一聲令下:“來人哪,傳何宗憲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