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琢磨。
婉瑜見我良久不語,擔心地喚了一聲:“姐姐?”
我回過神來,見她神情悽楚,想起她對燕銘九的心意,心中長嘆,思緒迴轉間,已拿定主意,柔聲問:“可有時間聽姐姐說個故事?”
婉瑜有些不解地望著我,卻順從地點了點頭。
我調整了個姿勢靠在床頭,從和燕銘九的相識說起,一直到歡樂之家慘死,我刺殺範鶴年未果,被燕銘九護送遠走他鄉,大體上講了一遍,其中自是略過了某些少兒不易的環節。
婉瑜聽得驚心動魄,一雙手緊緊攪著帕子,直到我說完,胸口仍是起伏不已。
我講了這麼多話,臉上的傷處早已抽痛不止,一時間也無力再張口,屋裡一時靜了下來。
片刻後,婉瑜輕吁了一口氣,眼中淚水盈盈:“想不到姐姐和燕將軍竟有這樣的淵源。。。怪不得姐姐受傷,燕將軍會如此掛念。。。”
我心中不忍,自己無意中戳破了一個少女心中珍藏許久的夢。只是婉瑜冰雪聰明,見到燕銘九來探我心中定已有想法,我若仍隱瞞,日後反倒更難解釋。
我愧疚地拉住她的手:“婉瑜,我不是有意瞞你,這些皆已是往事,本不值得再提,但你既對我坦承了對燕將軍的情意,我想還是應該讓你知道。至於以後,”我遲疑了一下,道,“無論你決定怎樣做我都會尊重。”
婉瑜垂下眼簾:“姐姐,你肯告訴我,我已經很開心了。你和燕將軍間生死相交的情義,我想這輩子也無人能取代。婉瑜自不會再作非份之想。”說到後來,聲音漸低。
我心頭難受,卻也想不出話安慰,加之臉上傷口的痛陣陣襲來,一時間只覺疲憊不堪。
兩個人各自沉浸在心事中,相對無言。待得片刻,蒼嘯天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婉瑜,眉毛微挑,隨即對我道:“小妹,傷口未愈,不宜說太多話。”
婉瑜被他的話點醒,趕忙抬頭看向我,歉然道:“都是我不好,讓姐姐累神了。”
我微笑著搖搖頭,心中暗謝蒼嘯天解圍,抬頭對他道:“大哥,我身子有些乏,可否替我送一下婉瑜?”
蒼嘯天微頷首算是預設,人已自行往門口走去,婉瑜站起身,輕聲道:“姐姐定要好好休息,婉瑜告辭了。”
我點點頭,見她轉身離去,忽開口喚道:“婉瑜…”她回過身,我輕聲道:“莫要忘了我上次囑你的話。”
婉瑜怔了一下,神色複雜地點點頭,轉身走出屋,蒼嘯天回手帶上門,屋中恢復了寧靜。
我發了一會呆,拉起被子矇住頭:既然該說的都說了,再傷神也無益,不如睡覺,睡覺。
傍晚時裴湛藍回到府中,倆人一起吃過晚飯,他幫我摘掉臉上紗布,清洗傷處,擦上了新藥,動作輕柔,完全感覺不到疼。
我悠哉悠哉地享受著他的服務,擦好藥後裴湛藍沒有貼上紗布,說傷口既已結疤,老捂著反倒不好。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被他一掌打掉,嚴肅地警告我絕不能用手亂碰。
我怏怏地收回手,眼珠一轉,對他道:“拿個鏡子讓我瞧瞧。”
裴湛藍摟住我,在我耳邊道:“不用照,你什麼樣子我都要你。”
我絕倒,翻了個白眼道:“就算你肯要我,我也得‘要臉’啊。”一邊起身打算自己去拿。
裴湛藍卻堅決不允,摟著我不放手,還暗示我這是不相信他的醫術,我考慮到男人敏感的自尊,無奈只得作罷。
裴湛藍見我安生了,方放開我,從懷中掏出一個簪子,我一見,正是自己慣佩的玉簪,驚喜道:“怎麼在你這裡?我還以為丟了呢。”
裴湛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淡淡一笑,伸手把簪子插到我髮間。
我抬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