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好看,就算剃光了頭,牛山濯濯,也照樣美得殺死人。”
方恨少馬上認可:“對,像我,就算擷下方巾,也美不可方物。有人說我改穿女裝,還勝紅妝呢!”
“歐!”
那是何小河裝嘔的聲音。
“什麼?”方恨少故作不懂,問,“何姑娘可有喜了?”
溫柔一跺腳,臉色遽變。
班師之卻叱斥他徒弟:“小豆丁,你別亂來胡搞的,人家三枯可是得道高僧,你不是有那個……意思吧?你可別搗破了頭,壞了人家修行!”
羅白乃可不說這個,更不想聽他師父這個。他見溫柔不悅,以為獨漏了問她“高見”所致,便笑嘻嘻的找上了溫柔:“你呢?恩婆對三姑有何高見?”
溫柔救過他,他既不能叫“恩公”,有時便叫她“恩婆”,溫柔向來也不能為忤,反而覺得好玩新奇。
可是,這時溫柔卻板起了臉,噘起了嘴幾,說:“什麼三姑六婆的,大師小徒的,有啥了不起!”
說著,又一頓足,轉臉就走了。
羅白乃不意溫柔這下說翻面就翻了面,冷丁怔住,搔了搔頭皮,笑與大家說,“我的姑奶奶又發脾氣了。”
心裡卻愛煞了溫柔惱怒的時候,兩邊粉腮像則蒸好且發得玲瓏可人的小包子一樣,好像一口咬下去香甜入心肺似的。
溫柔擰身去了。
大家還在喁喁細語,趁王小石仍在勸解唐寶牛,三姑大師上了一蚊山找走馬賣解的那一幫人馬,要他們暗幫偷渡王小石這一股人的流亡,所以這幹流亡男女才正好可以談論人前人後的種種是非,都一致認為三姑形跡可怪可詭,也可敬可佩。
——例如:三姑背上的兩個褡褳,左邊那個,一旦解開,裡面有著令人意想不到、各種各類、希奇古怪之事物。
右邊那個,他卻從來沒開過。
也從來不肯放下來。
說三姑大師吃的是草,擠的是奶,耕的是田,睡的是棚,後三樣都對:三姑確是吃苦耐勞,不嫌不棄,他除了成天至少要沐浴三次之外(無論多荒僻之處,他還是能找到水源讓他沐浴),別的都是個苦行僧的款兒,但他依然素淨伶俐,香氣自放。
但他吃的絕不是草。
而是花。
他也不是吃花,而是沿路只要見著了花,就湊過嘴鼻,在那花蕊深深一吸氣,“索”地一聲,他好像就很靨足了。
飽了。
便整日不吃任何飯菜了。
每次羅白乃都很好奇,也湊過去看大師如何“索花即飽”。
三姑當然不喜歡有人旁觀。
所以往往羅白乃在身旁,他就不吸花了,走開了。
偏生羅白乃好死纏爛打。
他還問出了白:“大師,吸花呀?”
大師只合十:“阿彌陀佛。”
羅白乃又直截了當的問:“大師,您是吸花香就飽了麼?”
三姑只念:“善哉,善哉。”
羅白乃讚歎的道:“大師太詩意了。大師在家時可是寫詩的吧?”
三姑淡淡地道:“花比詩美。一朵花就是一首詩。詩有造作,花不。一個人好,本身就是一首詩;好人是好詩。”
羅白乃似懂非懂,忽有點領悟的道,“那麼,大師太自私了。”
三姑大師倒沒料到羅白乃會忽然這樣說。
“吃花嗅花,有這麼大的好處,大師怎麼不介紹推薦大夥兒都吃些花兒呢?看來大師是多吸花兒精華才會出落得如此又白又嫩吧?”羅白乃理直氣壯(其實他就算理屈也一定氣壯——他的經驗是:不管理屈理直,總之,一定要氣壯了再說:氣壯,則理屈也可直;氣弱,則理直亦只能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