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我覺得,親眼讓你們看著我顛覆歷史,更有趣,更刺激。”
段玉的肩膀忽然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有鮮血順著他的袖管流下來,滴答落地。
“嘖嘖嘖,段王爺,你為什麼這樣不自量力?”
陸子箏朝他搖搖頭,語帶填怪,滿臉可借的表情。
“雖然你們段家人遲早都要死,可是,你也不用這麼急。”
“你對他做了什麼?! ”
清喬扶住身邊人搖搖欲墜的身軀,望向陸子箏的眼裡是刻骨的恨與仇。
“好妹妹,你心疼了?”陸子箏笑嘻嘻看著她,不以為意。
“哥哥我只是用咒術縛住了他的身體,越掙扎便傷得越深,妹妹你還是勸他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話音落畢,輕掉馬頭,轉身朝旁邊走去。
“妹妹不是想見午門嗎?隨我走便是,我帶你。”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
清喬在他身後喊著,帶著哭腔,撕心裂肺。
“這才是本來的我,以前你看到的,全都是做戲:”
陸子箏沒有回頭,就這麼一路朝前走著,背脊挺得筆直。
“以前你曾說過,願意和我一起浪跡天涯,是不是真的?”
清喬的聲音再度響起,悲慼而蒼涼,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
策馬揚鞭的身影頓了一頓。
“假的。”他輕輕說。
“假的。”他又重複了一遍,也不知道是說給誰 聽。然後他朝夜叉鬼狠狠抽了一鞭子,夜叉鬼吃痛,仰天長嘯,撒開蹄子朝前奔去。清喬跌落在地上,捂住眼睛,肩膀拼命顫動。
沒有淚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淚了。
曾經有個穿越的女孩,她自以為是命運的寵兒,意氣風發高舉寶劍對老天說: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哪知風雲際會的天雷,不偏不倚恰好打在劍上,將希瑞劈焦了。
午門原來是一個這樣小的祭壇,彷彿簡陋的山洞一般。
祭壇上放了三個空的盛器,分別是環形、圓形、長方形,應該就是專門用來裝靈物的。
清喬和段玉都被施了縛身術,咬牙切齒站在祭壇的角落裡。面色痛苦。段玉幾次想掙脫法術,最後陸子箏素性將嘴巴也給他封住,不許他說話。然後,在這個破舊的小祭壇裡,出現了清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的人。空空。
“殿下。”
空空還是那麼胖,那麼圓,瞼也還是和諧的糯米老頭臉,可是他對陸子箏的稱呼己經變了,他的身份也變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請殿下啟動祭祀。”
如今他穿的不再是僧袍,而是法師的服飾,只見他來到陸子箏而前,恭謹地呈上放著靈物的托盤。
陸子箏點頭,拿起托盤。
然後空空卑躬屈膝退到一旁,抬頭用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的小主人。
他的眼神是那樣驕傲,彷彿陸子箏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成就,這一輩子的寵愛。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清喬一眼。
面對祭壇,陸子箏開始焚香,淨手,面色虔誠。
“說謊的最高境界,是九句真話裡摻一句假話。”
“演戲的最高境界,是己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表演。”
蒼老的聲音幽幽傳進清喬的耳朵裡,居然是空空。
“真亦假來假亦真,顧姑娘,你雖有防人之心,也算機智過人,可借你的對手是我們,一開始就沒有勝算。”
“殿下早已習得頂尖法術,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了,你若是乖乖聽話不反抗,也許還能留一條活路。”
清喬沒說話,只是眼神空洞,無助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