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正好是小年,臘月二十三。臨近過年出了這種事,註定這個年是沒辦法開開心心地度過了。
看得出,周父的意外離去,對於周母的刺激不小,就像是天一下子坍塌了下來一般。這人死畢竟不能復生不是,還得解決後續一系列的問題,可謂麻煩真心不少。
一者,周父周母現在所居住的房子,並不是自己個兒的,屬於臨時租住在錢奶奶那四合院裡。如此一來,在哪裡設靈堂,之後哪裡下葬這些都是個問題。
原本,死在家裡就是件相當讓人忌諱的事兒,加上又是在年前。即便錢奶奶趙清茹這邊並沒太在意,可到底……讓人怎麼說好咧。
再者,周父的死因,也得好好檢查一下。人白天時瞧著還好端端的,到了晚上就突然嘎嘣了,這未免也忒不正常了。於是大帽兒片警也給驚動了。
周父的死因自然沒什麼可疑。經過法醫相關屍檢,是突發心臟病猝死。可以說走的很突然,也很快,所以周父並沒有受太大的苦。
至於設靈堂出殯這些事,周文濤兄妹倆商議了一下,又順道徵求了一下錢奶奶跟趙清茹的意見,直接選擇在火葬場那邊。四合院這邊就後院周父周母所居住的廂房,掛上白色帆布。
“清汝姐,對不起……我家又給你添麻煩了。”乘著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周文燕再次挪到趙清茹身邊,一臉的歉意。
“文燕啊,你說你這是第幾次跟我說對不起了?”趙清茹抬頭看向陰沉沉感覺快下雪的天空,“說起來,也是疏忽了。若是再細心些,或許就能發現周伯父身體異樣了。”
“其實我爸他……兩輩子都沒好好享過什麼福。我以為這一次,這一次……明明已經不一樣了。為什麼會這樣?!”周文燕很努力地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掉了出來。
在這世間,為人子女者,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在。
周文燕將頭埋在了雙臂間,整個人縮成一團,窩在圈椅裡,單薄的肩膀一直顫抖著,哭得很是傷心。屋子裡因為供著暖一直很暖和,可再暖和只怕在這一刻也沒辦法溫暖一顆失去父親的女兒的心。
“文燕,她沒事吧。”已經連著忙碌了兩天,只睡了幾個小時的周文濤頂著明顯的黑眼圈,從外頭走了進來。
“只能說一定會好起來。”趙清茹側過頭看向窩在角落裡的周文燕,隨後起身幫周文濤倒了一杯水,“周家那些個親友什麼時候能到?”
這一次,因為事出突然,周文濤兄妹倆跟周母商議後,決定周父還是就地在燕京這邊火化。不過本著落葉歸根的思想,將人等到火化後,由兄妹倆親自送回魔都。
如此一來,就意味著送行(火化)那天,各家親友都得北上到燕京這邊,送周父最後一程。旁人是否回來,暫且不得而知。至少,周家老太太、周家小姑跟周家小叔都是全家出動。
“明天下午,火車若是不晚點的話,四點半就能到火車站。”
“放心,我已經跟大哥借了輛大車子。來再多的人,一鍋都能端了。”趙清茹之前特意問了一下週文燕,然後粗粗了計算了一家,光是周家老太太跟一雙兒女,那一大家子就十幾口之多。若再算上旁的親戚,比如周母那位妹妹一家。若用五人座的吉普車,只怕少說也得準備三四輛。
即便有,趙清茹也不準備這麼做。所以咯,能弄到一輛小的,裝個二十多號人不成問題的卡車,一鍋端了,也挺好的。
本來嘛,周家那些個親友那麼積極的全家總動員,都北上來燕京這邊送自家兒子/大哥最後一程,看著挺好。事實上,來回路費、吃住這些開銷,都是周文濤兄妹倆承擔。
周文濤兄妹倆,就算算上週母,能有多少家底?饒是不缺錢的趙清茹,也覺著應該精打細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