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本來對趙子恆的突然碰觸很生氣,可當看到那張憔悴的臉上極度狂喜的神色和因不敢置信而一遍遍的詢問聲,她的心突然被深深的酸楚所覆蓋。
在所愛的人面前,人總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放得很低,有時甚至低到塵埃裡,就比如眼前的趙子恆,貴為一國儲君,可卻因為原主,受盡折磨煎熬;再比如,前世的她,為了留住那段已經變質的感情,苦苦掙扎……
“雲錦,真的是你嗎?你為什麼不說話?雲錦,雲錦……”趙子恆還在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
因為愛過,所以懂得。
那一聲聲飽含深情的呼喚,在平時,顧雲錦聽在耳中,或許不會有什麼很深的感觸,可此刻,卻直入心底深處:不為別的,只為同樣執著的心,同樣執著的愛。
漸漸地,她淚溼雙眼,視線模糊,良久,才含淚輕笑低語:“太子,是我,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一句平常的話,可在趙子恆心中,抵得過世間任何柔情話語。他的情緒本就很激動,聽到這樣的話,再看到顧雲錦的眼淚,也忍不住鼻子發酸,眼中水光閃現。他情不自禁地再次把顧雲錦擁入懷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雲錦這次沒有掙扎,只有淚水靜靜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抬手擦去眼淚,輕輕離開趙子恆的懷抱,擔憂地勸道:“看太子似乎有些醉了,臉色也極差,讓御醫來給太子看看吧。”
趙子恆握住她的手不肯鬆開,更不想有人來打擾這難得的時刻。搖頭說道:“雲錦,我沒醉,也沒病。就算之前醉了病了,現在有你在這裡,也全都好了。”
顧雲錦眉眼低垂,輕聲說:“太子怎麼和公主一樣的口氣,我又不是神醫。也不是解藥。哪有那麼大的本領。”
趙子恆目光轉動幾下,幽幽說:“如果非要說我有病的話,就是中了毒。中了一種叫顧雲錦的毒,下毒之人是你,解毒之人也是你。”
顧雲錦沉默不語,心中有絲絲暖意流淌。她又看到趙子恆手上的傷疤。輕輕抬起他的手放在眼前仔細檢視,柔聲問道:“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受傷了為什麼不讓御醫醫治包紮?”
趙子恆掩飾性地輕咳兩聲。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再次環住了她的腰,不在意地說:“這點小傷不礙事的,過幾日就好了。”
“太子不要這樣。被人看到不好。”顧雲錦被他身上的氣息感染,臉上微微燥熱,忙把兩手擋在胸前。阻止與他靠得太近。
趙子恆看她含羞地模樣,忍不住呵笑出聲。心漸漸融化成春水,柔聲說:“放心,不會有人闖進來。再說了,就算被人看到又怎樣,反正父皇就要為我們賜婚了。”
顧雲錦遲疑片刻,才問道:“你既然知道皇上要給我們賜婚,為什麼還如此消沉地借酒消愁?飲酒傷身,以後還是少喝為好。”
趙子恆知道,有些話還是說清為好,他嘆息一聲,說道:“我知道,因為我做的那些事讓你很失望,我怕你再也不肯原諒我。雖然說父皇賜婚,我們終究要成親,可我不想讓你不情不願地嫁給我。”
顧雲錦神色鄭重地說:“我知道你做那些事也是為了我,可我不喜歡。我原諒你,同時也是原諒自己,給你一次機會,也是給自己一次機會,希望以後我們都好好珍惜。”
趙子恆重重點頭,聲音哽咽地保證:“雲錦,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他情不自禁再次擁緊了懷中人兒。
當顧雲錦要離開時,趙子恆心中是萬般不捨,但臉上卻是柔柔地笑,“那我送你出去。”
對他的心意顧雲錦沒有或者說是不忍拒絕,用商量地語氣說:“你只送我到出宮門的大道上好不好?我現在還不想讓太多人看到我們這樣。”
對她的請求,趙子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