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正拿著金簪把玩的手漸漸緊握,呼吸不由自主地減弱,坐在銅鏡前的身子也變得僵硬,不敢正眼去瞧銅鏡中那個越來越靠近的身影。從醒來後,她就一直告訴自己,昨夜只是鬼迷心竅,做了一場春夢,只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可現在,她發現,想做到若無其事真是太難。
心中擔憂的戴今朝看到顧雲錦正安靜地坐在銅鏡前,這才放下心來,走到她身後,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停留片刻,向餐桌走去,沉默著等待她梳妝完畢。
等把顧雲錦收拾停當,眾丫鬟便都退去外間守候。房裡頓時陷入沉寂。
去到外間,月柳梢一看到香盈袖,臉色就沉了下來,徑直拉著她去了自己的臥房。
香盈袖一看到她的神情,就心虛地緊張起來,可還是壯著膽子問:“柳梢,怎麼了?為何拉我來這裡?”
來到房裡,月柳梢一把甩開她的手,冷聲問:“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呢?你沒聽到世子妃已經醒了嗎?為什麼還要去叫世子爺回來?你不知道世子妃不許我們參合世子爺與晚卿小姐的事嗎?”
“我……我沒有聽到。”香盈袖硬著頭皮辯解,“再說,我也沒有參合世子爺與晚卿小姐的事,我只是請世子爺回來看看世子妃。”
月柳梢氣急反笑,“沒聽到?在窗外忙活的丫鬟都聽到了,你在屋裡竟然聽不到?”她逼上前一步,聲音沉沉地警告:“香盈袖,別人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可是我很清楚,我勸你趁早收了那些心思,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香盈袖心頭大震,忍不住後退一步,臉色泛白地顫聲說:“你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什麼心思?”
月柳梢不理會她的驚恐慌張,繼續說:“不要以為世子妃對下人寬厚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天天打扮地這般花枝招展準備給誰看?不就是想引起世子爺的注意嗎?從晚卿小姐的事上你就應該看得很清楚,世子妃眼裡容不得旁人,你做為陪嫁丫鬟更要安分守己,免得害人害己。”
香盈袖身子一軟,直接跌坐在了身後的凳子上。她總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不會被人發覺,沒想到月柳梢早已看清了她,不知道旁人特別是世子妃……
月柳梢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冷不熱地說:“放心,在你沒犯下大錯前,就算世子妃看出什麼也不會把你怎麼樣,我今天只是提醒你一句,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香盈袖呆呆地坐著,妝粉細緻塗抹的臉上再也沒了往日的明豔色彩。她的一生就只能這樣嗎?好不甘心!
飯桌上,顧雲錦一直低垂著頭,不曾伸手夾什麼菜,只是慢慢扒著碗裡的大白米飯。
戴今朝似乎也沒多少胃口,不時地瞟她一眼,搗騰著碗裡的飯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
兩人沉默著,房中的氣氛壓抑地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就在顧雲錦覺得快要窒息時,雲兒突然進來說道:“世子爺,剛才卿心閣的丫鬟來報說晚卿小姐已經清醒了。”
戴今朝聽後,看了眼顧雲錦,揮手示意雲兒退下。
顧雲錦雖然沒有抬頭,但她明顯感覺到了眼前之人的坐立不安,她既不抬頭也不開口,只是默默等待著。
果然,沒過一會兒,戴今朝就忍不住開口說道:“晚卿上午突然發熱昏迷,現在醒了,我……理應去看看她。”
“嗯。”顧雲錦輕應了聲,依舊沒有抬頭看他。
等戴今朝離去後,顧雲錦也不再吃,吩咐丫鬟把碗碟撤下。
月柳梢看到她碗裡還剩大半的米飯,憂心無比,“世子妃是怎麼了?早膳沒吃,午膳怎麼也才吃這一點?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我不餓。”顧雲錦隨口搪塞,其實也真感覺不到餓。她蹙眉沉思良久,才又問道:“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