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院也不是沒有小妾,卻都是一無所出,所以如果他想生兒子,必是要服了賈敬的丹藥,然後重新再納一門妾氏才行。
但是賈敏會傷心……
要麼就是花大價錢將兒子養到成年,然後給他娶妻生子。但是這樣,一來是時間太長,中間怕有什麼變化,更何況他自己身體也不好,如何能活到六十歲?二來他用了本應上繳的稅銀,皇帝歸罪又當怎樣,三來,他如何能保證賈敬不坐地起價。
不過賈敬要兩百兩銀子很是蹊蹺,剛好卡在了林如海可以承受的底線上。是誰告訴他的呢?
不會是皇帝,當初皇帝說了,這稅銀一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直到太子繼位,才會說與第三人聽。那麼還有誰?賈敬是從什麼地方推斷出他林家的家產呢?
林如海一下從床上翻起來,叫來管家,讓他拿了這幾年林府來往的禮單來看。
一張張翻過去,林如海重重嘆氣。一開始還是正常的,但是在大約三年前,賈敏送往京城的禮單分量越來越重,也怪不得賈敬能大體知道他的家底了。
皇帝會不會也知道了呢?燭光閃爍,林如海雙眉緊鎖,安慰自己道:皇帝想必不是很在乎這個,他兢兢業業做了這麼多年,皇帝是不會怪罪的。
林如海心中煩悶,幾乎一夜未睡,誰知到了第二天早上,又是一件晴天霹靂撲面而來。
他兒子快不行了!
林如海一手抓著藥瓶,急忙奔向了後院。
他唯一的兒子躺在床上,吸不進去氣,全身扎滿了銀針,而賈敏已經在一邊哭倒在地了。
林如海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眼神晦澀難明。
旁邊站著的大夫已經是滿頭冒汗,在小公子喘氣的間歇不斷的拿小湯匙喂藥進去。只是小公子喘氣頻率越來越急,是咳出去的多,喝進來的少。
林如海緊緊握著藥瓶,極力控制著自己,一聲不吭。終於,他兒子胸口不再起伏,大夫垂手立在一邊,連汗也不敢擦,而賈敏哀嚎一聲,暈倒在地。
反應最快的是她身邊的嬤嬤,急忙將夫人攙到一邊的塌上躺下。林如海這才對大夫道:“快!快給我夫人看看!”
大夫摸完脈,道:“夫人這是傷極昏厥,心脈受損。我先開服藥吃吃,只是我本是兒科,大人還是要請別的大夫瞧瞧。”
送走大夫,林如海也顧不得已死的兒子,只喚來管家去準備後事,他自己則坐在賈敏床前,守著自醒來之後就不肯吃藥的賈敏,安慰個不停。
賈敏早已哭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老爺!我兒下月才滿三歲,如今缺一個人冰冷冷的躺在那處,你叫我做母親的如何忍心!不如讓我隨他去了,也在照顧一二。”
林如海握著賈敏的手,“敏兒,我們還有玉兒,你如何能捨了玉兒和為夫……”林如海說著說著,眼淚也掉下來了。
“玉兒!玉兒!”賈敏突然坐起,口中直呼:“我的玉兒在哪?”
林如海使個眼色,丫鬟去找黛玉了。“玉兒馬上就來。”林如海扶著賈敏又躺下,道:“你先擦擦臉,吃些東西如何,不然玉兒來了又要傷心了。”
賈敏聽林如海的話擦了臉,整了整頭髮,東西卻不肯吃一口,任憑林如海如何勸說,只是偏頭,連理也不理。
甚至黛玉端了食物跪在地上,她也是象徵性的抿兩下,卻不肯再動筷子了。
這樣下去,總是鐵打的身子也支援不住,更何況賈敏的身子就跟柳絮似的,風一吹就倒。三天過去,賈敏也是躺在床上只剩喘氣了,來了幾個大夫都只是搖頭,說準備後事說不定還能沖沖喜。
林如海頹然坐下,夜裡,他看著躺在床上已經睜不開眼睛的賈敏和才三天就瘦脫形的黛玉,終於將他在手裡捏了三天的丹藥給賈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