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蘭嫣然一笑道:“但君所請,我無不如願。”
王源腆臉笑道:“果然是全部如願麼?那麼平叛安定之後,表姐再替我王家生個大胖小子如何?”
公孫蘭面色微紅,橫了王源一眼啐道:“不想搭理你。”
說罷轉身款款而去。
……
悶熱的夜晚,城下叛軍營地裡燥熱不堪。一萬五千多人聚集在方圓兩裡不到的軍營之中,其擁擠程度可見一斑。所有的兵馬聚集在一處軍營之中後,營地裡本就極差的衛生狀況更加的惡化。空氣中到處瀰漫著奇怪的臭味,那是屎尿的騷臭和人身上的汗水的臭味。
今年乾旱,左近的湖泊小河都已經乾涸,叛軍們其實也只有飲用水的供應,沐浴清洗什麼的便只是奢侈的想法了。而他們已經圍城大半年,很多人在這裡**個月裡連澡都沒洗過幾次,身上的老泥搓下來怕是要好幾斤。可以想象,這樣的一萬多人擠在方圓兩裡的營寨之中,那營寨之中是個什麼樣的氣味。但奇怪的是,軍營之中竟然沒有一聲抱怨。
其實,說起來是他們困著平原城中的顏真卿他們幾個月,但其實他們也像是被困在了這裡。只不過一方是困在城裡,另一方是困在城外罷了。他們的領軍將領康沒野波是個倔強的傢伙,沒拿下平原城這件事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所以他死活也要困著平原城,要將這座城池攻破,否則他便不肯罷休。
這樣一來,苦的便是這些士兵們,不得不在這裡乾耗著。在無數次的攻城作戰後,這些兵士們倒也習以為常了。現在如果哪一天不攻城的話,士兵們彷彿是少做了一件事一般的不自在。雖然每一次的攻城都要死人,但這些對司空見慣計程車兵們已經麻木了。然而,士兵們的麻木卻在這兩天徹底的消失了。他由麻木變成了敏感。以前每天攻城都要死個十個八個或者是上百個,他們不在於的原因是,數萬人中死那麼幾十個其實比例太小,士兵們都有自信不會成為那些倒黴的傢伙之一。所謂的麻木其實也是因為威脅不夠大,故而漠視那些死亡。但昨天晚上和上午,如同疾風暴雨般的兩次騎兵衝鋒,一下子便奪去了四千多名士兵的生命,還有一千多人身受重傷,這可絕不是小打小鬧了。
當死亡的威脅切切實實擺在面前的時候,士兵們顯然便會從那種假麻木之中清醒,變得敏感而驚慌,一個個的都打起了精神來。這也是為何康沒野波下令全軍集中駐紮,並且在四周快速修建工事,嚴防敵軍騎兵突襲時,所有士兵都毫無怨言的立刻動手的原因。這也是他們雖然居住在這樣的惡臭悶熱的地方卻能夠忍受下來,沒有任何抱怨的原因。
第八四五章 掏心
康沒野波光著膀子坐在悶熱的大帳之中,他的面前擺著一隻啃了一半的羊腿和一大碗烈酒。軍中雖然禁止飲酒,但對於他這樣的胡人將領而言,這項禁令並不適用。
但雖然有酒有肉,康沒野波的表情卻沉鬱而苦悶,他的心情也和這悶熱的天氣一樣很是煩躁。原因不言而喻,九個月時間過去了,平原城居然還屹立在面前,這一點連康沒野波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而這座城池也徹底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也成為他為人所取笑的原因。
康沒野波是安祿山的愛將,他是奚族人。安祿山寵信胡人將領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安祿山自己便是胡人,故而對於手下的胡族將領,安祿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毫無理由的信任。這也是康沒野波並無太大功勞,卻能在安祿山帳下佔據一席之地,成為擁有單獨率領一路兵馬往南攻擊的領軍之將的原因。
起初一切都是順利的,在大軍攻向洛陽之時,康沒野波率四萬兵馬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