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戰事失利,臣也心急如焚。但陛下言下之意對臣的譏諷,臣不能接受。若陛下覺得臣無法勝任的話,大可免了臣的職務,陛下親自上陣指揮好了。臣以為,以陛下經天緯地之才,必可天威震懾一舉攻破揚州,臣便等著看陛下大顯神威便是。”
這是嚴莊的原話,嚴莊是個有教養的人,罵人也不帶髒字。這番話極盡諷刺之意,大意便是,你就一張嘴巴厲害,有本事你別依靠我,你行你上,不行別比比。
安慶緒頓時偃旗息鼓了,他可不想得罪嚴莊。安慶緒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他知道,抱緊了嚴莊的大腿才是自己最該做的。嚴莊的本事比自己可大了不知多少倍,難得的是這個人並沒有什麼野心。他都不行的話,自己更不行了。這時候可千萬不能惹毛了嚴莊,他要一撂挑子,那可全完了。
安慶緒當即便做了誠懇的自我批評,自責自己太心急,反過來安撫嚴莊起來。嚴莊倒也不是揪著不放的人,君臣之間也很快恢復如常。兩人冷靜下來之後,開始商討眼下最急迫的問題。之前這個問題並不存在,之前擔心的不是拿不拿的下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拿下的問題,但現在卻不得不考慮,如何才能拿下的問題了。
“陛下,你可知道我們昨日失利的原因麼?”嚴莊問道。
安慶緒想了片刻,他本想說‘是不是沒有事前謀劃得當’,但他還是硬生生的將這句話嚥了下去。
“兵士不出力?將領貪生怕死?”安慶緒道。
嚴莊搖頭道:“昨日之戰將士們都已經盡力了,死傷了那麼多士兵,還叫他們怎麼出力?”
“那朕便不知道原因了。”安慶緒不想再猜了,以為再猜下去,不免涉及謀略不當的原因。
“陛下,這一戰之所以失利,不是將士不用命,也不是臣的計劃出了問題,更不是對方多麼強悍,問題只出在一個人的身上。”嚴莊皺眉沉聲道。
“一個人?此言何意?”安慶緒驚訝道。
“陛下怕還不知道揚州城中誰在領軍坐鎮吧。”嚴莊道。
“不是那個叫沈子芳的太守麼?”安慶緒道。
嚴莊搖頭嘆道:“要真是他就好了,這個沈子芳籍籍無名,也沒什麼本事。若是他坐鎮指揮,昨夜城便破了。可惜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個讓我都頭大的人坐鎮於此,所以才會讓我們進展艱難,付出巨大的代價卻毫無建樹。”
“那是誰?誰有這麼大本事?”安慶緒詫異道。
“陛下,那個人便是神策軍的統帥王源。”嚴莊沉聲道。
“什麼?王源?”安慶緒吸了口涼氣,驚道:“怎麼可能是他?他的神策軍不是還在雍睢一帶麼?他長了翅膀飛過來的不成?”
“臣開始也根本不相信是他,但手下好幾名將領都在城頭看到了他的身影。根據描述來看,正是王源無疑。另外臣也想過,除了王源又有誰能有這般手段?將一個城防薄弱,守軍無力的揚州變得如此難以攻克?當世之中,恐也只有他了。臣不諱言,昨日攻城的計策確實有些紕漏,但一般人根本不會找到其中的漏洞的。但若是守城的是王源,便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了。”嚴莊嘆了口氣道。
安慶緒怔怔發愣道:“若是王源坐鎮的話,那可麻煩了。此人一直是我大燕兵馬的夢魘。我大燕將領恐無人能勝他。史思明敗於他手,兄長你也曾經……”
安慶緒閉了嘴,他不想刺激嚴莊。但嚴莊卻並不為意,沉聲道:“陛下不用顧忌臣的面子,臣確實在白馬渡受他耍弄。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話說在王源面前吃虧的也不是我一個。南詔國吐蕃國差點被他滅國,史思明十八萬大軍被他幾萬兵馬打的慘敗,我嚴莊自認也不如他。”
“哎,那可怎麼辦?他若在揚州坐鎮,便無異於多了十萬雄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