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下的揚州守軍們看到王源到來,紛紛肅立行禮。昨夜這一戰真正展示了王相國的能力。昨晚很多人其實已經覺得城池必破,已經心灰意冷。但在王源的指揮下,戰事有了戲劇性的轉折。不但城池未破,反而殲滅大批敵軍,這讓所有人對王源佩服的五體投地。
倒不是因為王源的身先士卒衝入敵群之中奮勇殺敵的行為,那確實鼓舞士氣,但體現王源的智慧的,其實是利用敵方起火大船堵住河道入口的決策。正是那急中生智的靈光一閃,才讓敵軍無法繼續進入城中,才能徹底的扭轉戰局。而這看似簡單的靈光一閃,卻是需要多年征戰的經驗和審時度勢才能辦到。
在眾將士的矚目下,王源登上城樓。崔道遠和沈子芳等人都在城牆上,見王源上城來,崔道遠從大椅上起身拱手笑道:“王相國,怎麼就來了?怎不多休息一會?午後再來也不遲,你可需要多休息才是,搞不好今晚還有通宵惡戰呢。”
王源微笑道:“崔翁,這種情形下你叫我怎麼睡的著?我的心可沒那麼大。”
崔道遠撫須笑道:“說的也是。”
沈子芳湊上前來笑道:“相國昨夜之戰可真是驚世駭俗,全城百姓都在議論紛紛。王相國現在可是我揚州城中家喻戶曉之人了,沒有你坐鎮,後果可不堪設想。下官代表揚州百姓給相國行個大禮感謝。”
沈子芳說著就要行大禮,王源忙擺手制止。他懶得跟這傢伙囉嗦,簡單敷衍幾句後走到城垛旁。口中問道:“敵軍有何動靜?”
“稟相國,並無太多異動。似乎從早晨起都在棄舟登岸。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曾國忠稟報道。
王源哦了一聲眯眼往城下河面上看去,果見遠處敵方船陣似乎正靠近西岸。一艘艘的大小船隻上有一隊隊的兵馬正往岸上去,各種物資也都往岸上在搬運。
“相國,可知他們在做什麼?難道是不打算攻城,準備撤離不成?”崔道遠沉聲問道。
王源皺眉尚未開口,沈子芳笑道:“定是要逃了,他們不能逆風逆流從河道逃走,只能從陸路撤離。下官看,十之**他們是要逃了。昨日一天時間,他們便損失了戰船五十多艘,陣亡兩萬兵馬,任誰也嚇破膽子了。”
王源沉聲喝道:“沈太守,不要信口開河。”
沈子芳一愣,尷尬道:“怎麼?難道下官判斷的不對?”
王源皺眉道:“他們怎麼會逃?他們能逃往何處?叛軍孤注一擲放棄北方直搗東南,便是要在東南開闢局面。現在他們要逃走,豈非前功盡棄?他們南下不成,北邊又盡失,已經退無可退。唯一能扭轉局面的便是拿下揚州城,有怎麼會輕易撤退?你不要胡亂說話,以免擾亂軍民之心。”
“正是,沈太守,你便不要亂說話了。話說昨夜死傷的兄弟是否安置了?從河中打撈的敵軍屍首可安葬了?這才是你該去做的事情,便不要在這裡摻和守城之事了。”崔道遠也皺眉道。
沈子芳面色羞愧,他何嘗不知道該去做那些事情,但總是陪在相國和崔道遠身邊覺得開心些。跟著兩個人混個臉熟,將來可是大有用處的。一門心思的去做事,那可不是他沈子芳的風格。沈子芳默默退到一旁,不敢再說話了,那些事他早已安排了別人去做,他可不願就此離開。
“相國,依你看來,叛軍這是打的什麼算盤?”崔道遠問道。
王源想了想道:“崔翁,你那五千援軍怎地還沒到?不是說昨晚便該到了麼?”
崔道遠道:“午前必到,因為船隻被徵用運送百姓過江浦渡口,所以他們晚到了半日,老夫已經派人去催促了。領軍的是我崔家子弟,定不會有差池。”
王源點頭道:“那就好,一定要儘快。昨日看似大勝,但我守軍損失也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