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高力士拱手道:“這位……”
楊釗喝道:“這是內務監高力士高爺爺,什麼這位那位的。”
王源忙道:“原來是高爺,小人不是來擺譜的,小人正是因為要給陛下和貴妃娘娘演奏,這才不敢怠慢精益求精,若我不能以最好的笛音奏給陛下和貴妃娘娘聽,那還不如不奏。這是小人的一片誠意。若陛下和娘娘只是聽一樂,小人不介意隨便用一隻竹笛演奏便是。”
玄宗微微點頭道:“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愛妃,你怎麼說?”
楊玉環微笑看著王源道:“一首曲子而已,不用那麼講究吧。”
王源道:“平常的曲調也就罷了,更何況是這首《清平調》,當初李太白做此詞時是一片虔誠的,李龜年先生寫調唱誦也是虔誠的,那是因為這是專門為貴妃娘娘寫的曲調,焉能隨意馬虎?後來李龜年先生髮誓不再唱此調,我想也是為了尊重此調,不願褻瀆此調。今日既然要在貴妃娘娘面前奏唱,草民不敢不虔誠謹慎,絕非是為了擺譜。”
第一三零章 要挾
一番話振振有詞,有理有據,座上人愕然側目。
這番話表達了多重意思來,既捧李白,也捧李龜年,更是透露出對此曲的尊重。而對此曲的尊重則是因為這是關於貴妃娘娘的一曲,決不能隨意和馬虎,對曲調尊重便是對貴妃娘娘的尊重。
楊玉環聽出其意來,臉上笑意盈盈,心中也暖暖的,對這識趣的少年好感憑增幾分來。
座上其他人都不是傻子,除了韓國夫人和虢國夫人腦子不太好使,沒弄明白王源此言的最終目的外,座上如楊釗,秦國夫人和高力士均明白王源的花樣。
楊釗微笑看著王源,心中讚歎:“拍馬屁能拍得這麼義正辭嚴而耿直,我真的甘拜下風。看來以後要多跟他交流交流了。瞧貴妃和陛下的神色,那是拍到點子上了。”
秦國夫人直直看著王源心道:“小王源,沒想到你肚子裡這麼多花花腸子,真是看不出來。我雖有些吃味,但只要貴妃和陛下開心便好,倒也不介意你玩些花樣。”
高力士冷冷看著王源,心裡道:“你這些小把戲可瞞不過某家,且由你蹦躂,可別叫某家抓到你的錯處。你們這些滿肚子彎彎繞的所謂文士名士,在我高某眼中什麼都不是,但願你不要惹上了高某,否則你就會明白在宮中你會過得很不愉快。”
玄宗擺手道:“說的好,無此虔誠之心,如何能奏出絕妙之曲,朕自是不需要聽敷衍的吹奏,來人,取所有的竹笛來讓王源一個個的試。”
當下幾名內侍抱著幾十根竹笛而至,堆在案上一大堆。每隻竹笛都是精工細作之物,放在東市樂器行起碼也有個三五貫一根,但此刻卻像一堆燒火棍一般胡亂擺在王源面前。
王源一根根的試,一根根的丟,卻似乎沒一個是滿意的,亂七八糟丟了一地。韓國夫人和虢國夫人想是昨夜熬夜做了什麼事情,早已掩口打著哈欠,神色不耐煩之極。若不是陛下貴妃等人神色專注的看著,她們怕是早就忘記了楊家今日的職責,出聲諷刺了。
“哎。”王源嘆息一聲,伸手將最後一隻竹笛丟在桌案上沉默不語。
玄宗皺了眉頭,語氣中也有些不快:“怎麼?數百隻竹笛,竟無一隻合用?”
王源道:“啟奏陛下,這些笛子看來都是同一幫人制作出來的,音色基本就是那幾種,卻非我需要的哪一種。莫如派人去我家中取了我的那隻來吧,免得耽誤時間。”
玄宗道:“力士,要不命人去他家裡取笛子吧,還省事些。”
高力士低聲道:“陛下,這小子明顯是裝模作樣,哪有他說的那麼玄乎?陛下不必聽他胡鬧。”
玄宗微笑道:“你當朕不知道他在裝模作樣?但你瞧貴妃,今日特別的高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