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孩童也比他們的騎術高明。再追幾里地,都不用動一刀一槍,他們自己就全部摔死了。”宇文雄哈哈大笑。
“宇文將軍,前面好像不對勁。”忽兒海跟著笑了半截,忽然舉著彎刀朝前方指去。
宇文雄眯眼在飛舞的黃塵中往前眯眼細看,在一片模糊不清的塵土中,他似乎看到了前方有一道屏障橫在眼前,一陣狂風從峽谷中呼嘯而過,眼前的塵土迅速被吹散,然後所有奚族騎兵都看到了面前的那道屏障。
那是數十輛大車組成的一道路障,車上堆著很多東西,覆蓋著松樹枝葉,而隨著逃跑的唐軍接近那屏障,屏障中間的兩輛橫亙的大車正緩緩被推開,露出寬約丈許的通道。宇文雄眼睜睜的看著那白馬少年一馬當先衝入通道之中,隨後上百唐軍士兵也跟著衝進通道內。追的最快的三十餘名奚族騎兵的戰馬尚未踏進通道中,屏障內冒出無數個人頭來,彎弓搭箭一輪箭雨施射,三十餘騎應聲倒地,人馬翻滾向前,犁出一道道血糊糊的痕跡,重重撞擊在橫亙在前的車廂板壁之上。
“放箭。”一名唐軍士兵跳上大車頂部,高聲大喝。
無數只羽箭從大車工事之中射來,奔在前面的奚族兵馬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十幾名騎兵身上無處不是箭支,帶著煙塵在沙土瓦礫中翻滾。
“放箭。”
“放箭。”
前方唐軍軍官正無情的下達著命令,一蓬蓬的箭雨像是一條條毒蛇蟄咬著迎面奔來的奚族兵馬。每一輪箭雨都帶走數十條生命,這些奚族兵馬就好像是排著隊去送死一般。
“宇文將軍,有埋伏,咱們快撤。”忽兒海大聲叫道,揮動兵刃護著身子,磕飛攢射而至的箭支。
宇文雄氣的大罵,大吼道:“不能撤,衝過去。忽兒海,立刻猛衝,摧毀對方工事。”
忽兒海罵了句娘,不知道是罵宇文雄還是罵自己,大吼著舉刀高喝道:“兄弟們,他們沒多少兵馬,跟著我衝過去,殺呀。”
忽兒海催動團團亂轉的戰馬,伏下身子朝前猛衝,奚族騎兵其實也無法回頭,因為後方正有騎兵源源不斷的猛衝而來。想這時候掉頭撤離是不可能的,就像一列火車往前猛衝,車頭的急剎車根本不起作用,車尾會將車頭頂的飛出去,造成嚴重的後果。
“殺啊。”無路可退的情形下,奚族騎兵爆發出了極大的兇悍之氣,忽兒海一馬當先,後面數十騎迅速跟上,道路通暢之後,更多的奚族騎兵加入衝鋒的行列之中。
唐軍的箭支無情的一輪接一輪的施射著,不斷有奚族騎兵翻滾落馬,然後被後面的騎兵踩踏成肉泥。奚族人的衝鋒是真的可怕,一旦他們決定了要衝鋒,便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哪怕是前面有雨點般的箭矢無情的射來。
王源站在車輛工事中,看著奚族人悍不畏死的猛衝過來,數十步的距離死傷無數,但卻絕不退縮,心中也自敬畏。照這種衝鋒法,這工事是保不住的,雖然對方可能付出兩三百條人命的代價,但一旦被他們抵近,後果不堪設想。
“弓箭手立即撤離。”王源沉聲發令。
站在車廂頂端的劉德海將他的命令高聲重複:“最後一輪,射。立即撤離。”
兩百多名弓箭手射出最後一輪密集的羽箭,帶走二十餘名奚族戰士的性命,於此同時同時起身往後方通道上撒腿便跑。
“點火。”王源靜靜發出命令,十幾名士兵舉著燃燒的火把將堆積在大車內側的一堆堆枯葉松針點燃,富含油脂的松針頓時燒的熾烈,引燃了在大車上堆積的物資和事先堆積的大量枯柴。幾乎在數息之間,整個工事便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火牆。
王源帶著人馬迅速後撤,在他們撤入後方二十步外的第二道屏障時,數十匹奚族騎兵已經收不住腳帶著渾身的火苗衝破了第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