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吃一驚,張口半晌道:“你是說,父皇活不長了?”
嚴莊點頭,低聲將安祿山的病情說了一遍。安慶緒聽完眼睛裡居然露出喜悅的光芒來,他竭力掩飾住激動,顫抖著問道:“據先生看來,父皇還有多少日子可活?父皇召見先生去覲見,是否是為了太子之位的事情?”
嚴莊翻翻白眼,甚是無語。安慶緒聽到安祿山生病的第一反應便是問太子的歸屬,卻對安祿山的病情毫不關心,足見他和安祿山父子感情的淡薄。不過這並不出嚴莊的意料之外,他知道安慶緒最關心的一定是太子的歸屬,他才不在乎安祿山的死活。
“老夫不敢斷言你父皇能活多久,也許數月,也許一兩年,也許病體痊癒也未可知。不過二公子所關心的太子之位的歸屬,我倒是可以跟二公子明言。因為陛下親口告訴了我他心中的人選,而且為了讓這個人順利的當上太子,乃至順利即位,陛下還要替他掃清障礙,力保他登基為帝呢。”嚴莊沉聲道。
安慶緒臉上露出興奮之色,低聲道:“嚴先生,父皇心目之中誰是太子的人選?”
嚴莊面無表情道:“二公子,這個人選數月前我便告訴過你了。你應該心裡有數才是。我本希望你的努力陛下能看到,本以為陛下不會有失公允,會從大局出發,有所更改,但現在看來,陛下沒有絲毫的更改。”
安慶緒臉上的興奮之色迅速消退,他明白了嚴莊的話意。
“你是說……父皇選擇了……慶恩麼?”
“正是,雖然我一再推薦二公子,但陛下已經鐵了心要立慶恩為太子,我也無能為力。所以老夫說二公子失策了,這段時間陛下病體沉重,正需要你去盡孝道改其改觀之時,而你選擇的是賭氣避而不見。而燕王他幾乎天天去見陛下,為他敷藥療病。你知道陛下原本就是偏愛與他的,事情一下子便再也無可挽回了。”
“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安慶緒臉色灰白,猛地一揮手,將案上的酒盅杯盞掃到地上,頓時杯盤狼藉,酒水淋漓。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我為父皇出生入死,跟著他經歷了那麼多的險境,替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到頭來,在他心目中我竟不如慶恩麼?我為他出生入死謀劃起兵時,慶恩在幹什麼?還在襁褓之中喝奶。水。憑什麼太子之位居然是他的?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安慶緒大聲吼叫著。
嚴莊靜靜道:“二公子,誰都知道這不公平,但陛下心意已決,恐無人能勸解於他。我多說了幾句,便被他認為是和你一夥,所以我也無法勸說他。”
安慶緒轉頭看著嚴莊攤手叫道:“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難道我便眼睜睜的看著太子之位旁落?我們便一點辦法也沒有麼?慶恩當太子,我第一個便不服。若父皇駕崩了,慶恩若是登基的話,我第一個便要造反,我可不管他是不是父皇心目中的人選,我是不會罷休的。嚴先生,你要助我,你要幫我。”
嚴莊沉聲道:“恐怕二公子也等不到那一天了,陛下不會讓你有那一天的。”
“你什麼意思?父皇不會讓我有那麼一天這句話是何意?”安慶緒尖聲問道。
“二公子,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危急的多。陛下今日跟我說了他內心之言。陛下料定你一定不會臣服於燕王,將來必然作亂。所以陛下要在慶恩登基之前……對你採取手段。”嚴莊緩緩道。
“採取手段?什麼手段?什麼意思?”安慶緒身上冒出了冷汗。
“陛下說……他駕崩之日,便是你陪葬之時。他要為燕王即位掃清障礙,決不許任何人和燕王爭奪皇位,攪亂大燕國江山社稷。所以……二公子,你根本沒有機會去造燕王的反,陛下要帶你一起去泉下,你沒有機會造反。”
“啊?”安慶緒腳步踉蹌,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上汗